后来沈务领着零散军队,回到大龙朝禀报朝廷,凯旋而归。
将军许浑战死沙场。
以将军一只断臂以示死讯。
全国举丧,天下缟素,足足举丧一月,以奠基许将军英勇早逝的惋惜。
沈务回到府中,望向原本许浑坐的高台,双眼酸涩,呛鼻。
“覆善啊........”
脑中浮现的军队临走,他站在大漠他们交代的画面。
那天黄沙飘舞,迷了谁的眼。
许浑笑“快些启程回去吧,”
黄忠看向许浑“将军⋯⋯不同我们......”
“刘奉忌惮我之深,这次没被他下的套杀死,下一次就不得而知了,”
许浑哑然失笑。
他自己也不知,他有什么好忌惮的。
让这小皇帝如此忌惮避讳他。
沈务深深看了他一眼。
“这有何难?那我便直接上报死讯了罢,”沈务抿唇。
许浑爽朗笑,笑中坦荡,“刘奉生性善疑,草木皆兵,若不给他有力的证明,他只会要求带来来我全尸”
言之有理。
刘奉的确是个不好糊弄的主。
沈务思忖。
许浑轻笑。
说时迟那时快。
电光火石之间。
提起黄忠腰上的刀,手起刀落。
动作之快,迅速。
使在场所有人避之不及。
卸下一只胳膊。
那么果断。
不含一丝犹豫。
血大面积染红了金黄的沙地,像落日时的艳颓残霞。
许浑身子动摇,面色如土,血涌如柱。
黄忠目眦欲裂,低吼“刘奉⋯⋯这个狗皇帝。”
沈务一怔,喉间哽咽。面色有些苍白,神情恍惚。
“覆善⋯⋯”
你这又是何必?
沈务指尖一颤。
许浑强撑神态,“刘奉只忌惮我,他知道你们是良将,他会好生派好职务于你们的,莫要胡闹,自己的前程最重要,”
黄忠捶胸顿足,悲愤交加。
“将军!你.... !”
“糊涂啊.......!”
沈务别开头,似是不忍。
小兵呆愣在原地,手按在胸脯。
内里,放着妻子赠他的佩剑。
“你们启程吧,我,也要上路了”
沈务猛的回头,对上许浑含笑的眼眸。
“覆善⋯⋯”
挽留的话,他咽下肚。
“处理好伤再走罢,”许浑对上他满含悲恸不舍的双眼,点了头。
收拾好了伤,他牵着马匹,胸前挂着包袱。
里面有他妻子的骨灰。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他没带一点干粮与水。
他想,启程的路太长,怕它们饿着回,一点也没拿。
将死之人,拿着这么多干粮,作甚?
沈务还想检查他的行粮,许浑婉拒,没让。
一眼就识破沈务心中所想。
他骗沈务说,他拿了好多。
沈务不言,不看他。
夕阳前。
“快些启程吧,好生照顾自己,”他交代完。
欲上马,断了只臂,失了平衡。
身上还驮着重物。
沈务一把扶住他,许浑回头笑的爽朗。没有一点阴霾。
“多谢。”沈务生硬别开眼,不看他。生怕自己没控制住,那酸涩便从眼中滚落下来。
沈务搀扶他上了马。
在场的人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
难免都有点心酸。
沈务拿他剩余的手挥手。
“再会!”
他坐在马上挺直背,马向前走去。
沈务心中气闷。
再会?
再会他个鬼!
许浑没拿任何干粮。
这个混账!
他一只手抱着骨灰盒,目直视前方,他深觉愈发疲惫,可他背仍挺的直立。
像雪松,像青竹,像邸柱。
他们的。
邸柱。
沈务望着马上的少年郎远去,心揪痛。
断了支臂。
你也是最英勇的独臂将军。
覆善.......。
黄忠一把年纪哭得满脸湿泪,他们都心知肚明。
将军这么重的伤,在这大漠里,这一去便是再也回不来了。
只有沈务还知道。
举步维艰,步步难行。
泪涟涟。
他揉眼,今天这风真大,沙子都吹进眼睛里了。
远处,马匹上驮着躺着的少年郎。
他怀里卧着盒骨灰。
他安详的睡着了。
他眉眼温柔,如春风沐浴。
马上的少年郎早已了无声息。
夕阳洒下光辉,照亮了沙,照亮了他回家的路。
路上有她,他的妻子。
高台,沈务趴在桌上,噙着泪睡了过去。
仿佛身侧有人。
同他一起入睡。
他眉眼清冷,可唇畔却微微上扬。
梦里有美好的事物吧。
是的,有他,那个英勇潇洒的独臂将军。
【大结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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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池:【将与女支】在这就告一段落了~接下来每天不定时更一章人物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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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池:谢谢“你好生谶活”打赏的鲜花~
彭池:谢谢“追忆_”打赏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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