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来,许浑自是说到做到,为妻披麻两年,那他又怎会去酒肆烟花柳巷呢。
许和子却是日夜思念,如马蹄日夜不停她不再接客,纷纷拒门。妈妈无论好说歹说都无碍于她,她也没法了。只得由着她去了。
妈妈虽然久经红尘,但是好在心不坏这些姑娘从来都不是她拐来的,全是些人押来低价卖给她。
让她记忆犹新的是,有一次一个妇人扯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孩子,来到她面前。她现今想起心中都是一阵恶寒,不寒而栗。
那个妇人说只需要十斗米就把那个小女孩卖给她,妈妈一脸的不忍,痛心极了。
同是妇人之躯,为何有的妇人的心却好生歹毒狠心。让她寒战,那妇人以为嫌贵,一脸为难:"那就八斗米吧,”
妈妈看向妇人,直射寒芒。妇人怯怯诶的说:"真的不能再少了,我还有幺儿要养啊,能不能通融一下
....”妈妈眉眼间流露岀片刻的愣神,一瞬间就明白其中一切缘由,下一秒眸中充满了愕然和厌恶。
妇人灿灿的偷瞄一眼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立马大叫:“她......她还是个雏您不用担心......”在妈妈听来是多么的尖酸,妈妈一听。
身体顿住了,敛眸看向怯生生的小女孩,那个小女孩眼角泛红,眼中尽是绝望。
妈妈轻笑,捻起扇子,在面前轻轻扇动,顿时一阵香风传入鼻中,引人想入非非,妈妈傲睨妇人,妇人汗如雨下:“那就......”她赶忙伸出一整只手,“五斗.…真真不能再少了.....这还是个雏呢......”
妈妈阖眼,从袖中拿出一锭银子,那妇人看呆了,呆在原地,手里握住,赶忙凑过去,狠狠的咬了一口,接下面上露出喜色。一把把那个小女孩推过去,“快滚过去!”
小女孩两眼一挤,两眼泪涟涟。那个妇人几乎手舞足蹈的走了,不再顾她了。
妈妈一脸痛心,蹲下来,轻轻拭去她脸上的眼泪,小女孩眼睛红红的,柔弱可爱的紧。妈妈眉眼都柔和起来,轻拉着她的小手。
妈妈原本冰涼的手瞬间暖了起来,“那个坏娘不要你了,你以后我是你的娘了,你叫什么呀?”
她嗓音轻柔。
妈妈笑得的一脸温柔,顺便还轻揉了一下她的脸,女孩乖乖的站好,“和子。”一向善于察言观色的她,乖乖的不敢有一分出格的行为举止。
妈妈笑:“那你以后便同我姓,好不好啊?”和子睁着朦胧的眸子,一脸茫然,本着不敢拒绝她,却还是点了头。“我姓许,你以后就叫许和子啦,"
妈妈眉眼弯弯,许和子愣愣的点头,老鸨站起,拉住她的手,侧脸一脸温柔揉碎了星河。许和子弯了弯眼角,唇畔翘起,她觉得.... 她不是坏人。
“你多大啦?
“七岁。
“那么小啊,
“恩恩”
妈妈揉揉眼,一脸的疲惫。她一直视许和子为己出,她不是柔仙苑年纪最小的,但是她是最得宠的,是妈妈的心头肉。这个事在柔仙苑中的姑娘都知道,都有些不满,却也只是咽在肚子里烂掉。有几个没脑子的直撞枪口全部被妈妈尽数轰了回去,且开导了一番。之后便在没有人触这霉头。
好在许和子也没有一点恃宠而骄,和柔仙苑的姑娘们渐渐的相处的愈发融洽。
情同姐妹。
老鸨也同情她们,却只能再别的地方如好待他们,除了这样再无其他,她也无能为力。
许和子趴在窗前,日日盼望,窗外新枝探进窗,尽彰显生机盎然,许和子叹气,已经开着了啊,时间过得当真是快。
她在柔仙苑好似待了十年有余了,她七岁被卖进柔仙苑,而今十九有余,可她却服侍过近百个不同的人。可没有人让她如此惦记,他们对待她无不粗鲁无礼。
而他却温柔缱绻,貌美如玉。同时也让她真正理解了温柔一词的含义,原来这么美妙,她甘之如饴。
许浑一身朴素麻衣,仍难掩意气风发,可他却清瘦了许多,一日日瘦下,他跪在何玉珊的灵位前,久坐不起。
他才没有捋那娼妓当作她,她是影怜。
是世无仅有的何影怜。
他只是恍惚见到了一身灼灼红衣的她,下一刻却识清了来人,不是她,可他却自欺欺人,将她认错,借此来弥补心上的疼。
他对不起她,一直都对不起她,他只得以此生龌龊行当来消減心上的疼。
恩恕他吧,
影怜。
可许浑又怎知,久浸风生的许和子也只有一个,绝无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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