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选秀的暗潮

太尉府，灯火通明。

得了消息，当家夫人和几房姨太太都带着女儿聚在前厅。

白舟坐在首位上，不惑之年的男人蓄了一撮儿胡须，许是多年不曾打仗的缘故，竟叫人在他身上看出些儒臣风骨。

“老爷，若是咱们府上必须出一位姑娘选秀，还请老爷快些定下，妾身好早日为她打点一二。”当家夫人是蓟州罗氏的大小姐，罗氏以诗书传家，哪怕岁月悠悠，这位大夫人身上还是有一股浓浓的书卷气息，开口说话不疾不徐张驰有度。

谁人不知幽朝大权实在长公主手中，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寻常富贵岂能入眼？若真是被选中成了皇帝的妃子，那可就只能终老深宫了。

在场的这些姨娘心里也门儿清，不愿自家姑娘入宫，可有些话以她们的身份不能说，也只能她这个当家主母开口了。

既然都不愿意，但太尉府上又必须出一个人，那么谁去，只能白舟拍板定案。

“你们姐妹几个，可有愿入宫陪伴长公主的？”白舟心里也清楚，皇帝就是个吉祥物，若是能得长公主抬举，也算一番造化，这样说或许更让人意动些。

“父亲，咱们什么样的身份，哪能侍奉在长公主左右，长公主那可是正经八百的皇室嫡公主。”白冬灵清脆的声音略带几分天真，在这寂静的庭院响起削微有些刺耳。

白璇珠俏脸一白，这小妮子的未尽之言谁听不出来，若说是侍奉长公主，哪能送个庶女进宫去，那不只能是她！

“父亲，女儿不愿进宫。”白璇珠氤氲出两圈薄泪，现在说是说得这么好听侍奉长公主，可选秀一旦被选上，她就只能是那傀儡皇帝的妃子。

她不！她这样的家世才情，合该配天下俊杰！

“璇珠，怎么和父亲说话呢？”未等白舟开口，罗氏便先训斥起了自己女儿。

诗书传家人的做派，忠孝义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儿家是万万不可跟上亲如此说话的。

“无妨。”白舟摆摆手，他是不计较这些的，随即看向自己的小女儿，“思若愿意进宫侍奉公主殿下吗？”

白思若抬起清凌凌的眼睛，平淡的声音叫人心悸。

“父亲，我要为娘亲守孝的。”

白舟一怔，说不出来的感觉爬上心头，当初官场中虚与委蛇，他也曾流连花丛，本以为与那花魁不过是露水情缘，谁曾想她竟有了自己的孩子。

而她竟瞒得这样好，若不是末禾谈生意时见到了思若，恐怕他这辈子都不知道这个女儿的存在。

白家的血脉没道理流落在外，自然是得认祖归宗，可花魁的身份是断然不能入家门的。那女子也是烈性，一杯鸩酒了结了自己，留下遗言让女儿为自己守孝十年。

她倒是狠心，思若守孝十年都成老姑娘了，可是没办法，人都这样“逼”死了，若再枉顾她的遗愿，恐怕明天早朝他这个太尉就得被御史台联合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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