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昔日雪女神

十年前，幽武帝西征，灭雪部，雪部王族被屠杀干净，只剩下两个女娃娃，雪部族人也只剩下寥寥数十。

苑蝶舞的母亲是雪部的王女，她自小和雪香衣一起长大，两人感情深厚似同胞姐妹。

为了复仇，雪部决定送雪香衣入宫迷惑幽朝皇帝，又担心她一个人应付不过来，便把苑蝶舞也送了过来。

对于这个决定，苑蝶舞是十分满意，雪香衣不会武功，她一道正好可以保护她。

苑蝶舞的武功已至臻境，在幽朝皇宫可以来去自如。

雪香衣很清楚，光复雪部是不可能的了，雪部王室如今没有男子，整个雪部族人不超过一百。

所以她来幽朝的目的很明确，便是让幽朝皇帝断子绝孙，幽朝万里江山无人继承。

只要她雪香衣在皇宫一天，便不会让任何一个洛姓孩子诞生。

“你刚刚说莫贵仪那衣裳料子是哪儿来的？”

“离州，听她们说是流光锦。”

离州有两样绝品，一是流光锦，二是离州君氏。

“你能确定那衣裳料子只有莫贵仪一个人有吗？”

“应该吧，当时听皇后说，那流光锦她嫁人时仅有一匹当做嫁妆，好像十分珍贵的样子。”

“如此，甚好。”雪香衣诡谲一笑，“你附耳过来。”

姐妹俩密谋了一晚，苑蝶舞离去的时候，天色将亮未亮。

一夜未睡，身子有些疲乏，雪香衣卧榻就寝，连早膳也不顾了。

反正她只是一个小小的采女，没有宫女伺候，平常吃饭也是自己去膳房，偶尔一两次不去也不会有人注意。

雪香衣做了一个梦，一个遥远的梦。

雪部有自己的节日，每年冬月冬日是一年一度的雪神节，在这一天，雪部女子会选出一位“雪女神”，雪女神要坐着花车游街。

雪部女子以被选为雪女神为荣，然而雪女神的选拔并没有那么容易。

第一关便是容色，雪部女儿多姝色，却没有一个容貌比得过雪香衣。

容色选拔下来之后是琴棋书画歌舞才艺。

雪香衣六岁的时候第一次被选为雪女神，是雪部有史以来年龄最小的雪女神，也是她这辈子唯一一次做雪女神。

因为，在这之后，雪部亡了。

雪狼拉着花车在街道上行驶，车中少女端坐，享受着这无上的荣耀。

街道两侧，雪部的男女老少欢呼着，在花车经过他们的时候，发出激动的呐喊。

“雪女神！雪女神！”

“雪女神！雪女神！”

……

北风过境，掀开花车的帘幔，少女的绝世姝容展露在众人眼前，所有人都忘了动作，目不转睛地看着花车中的少女。

哪怕只有六岁，哪怕仅仅只是个小丫头片子，众人也在她脸上看到了倾国倾城四个字。

小姑娘穿着雪白的皮袄，颈上围着一圈白狐狸皮做成的围脖，小脑袋伸出狐狸围脖，露出一小截光滑的后颈，肤如凝脂，让人看了忍不住想摸一下。

小嘴巴好像一颗小樱桃，粉嫩粉嫩的，嘴角微微上扬，看起来就很甜。灵动的双眸里并没有孩童般的纯真，而是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清媚，这双眼睛让人看着就想一直看下去，看到地老天荒。

如此好颜色，就是静静地陪在她身边看着她，那也是一种极其幸福的事。

小小年纪就有这么大的魅力，很难想象长大后该是何等的祸国殃民。

梦醒了，恍惚间，雪香衣好像看到一双清澈的眸子，眸中蕴含虔诚与向往。

“醒了？”耳边响起低哑的男音，雪香衣瞬间清醒了。

明皇色的龙炮刺激着她的视觉，雪香衣快速下榻，行礼道：“香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幽朝规矩，主位娘娘自称“臣妾”，主位之下六品以上自称“嫔妾”，像她这样最末端的采女，自称“婢妾”。

雪香衣不愿这样，她是雪部最尊贵的公主，不是幽朝的奴婢，如今人在屋檐下，只能用名字这样投机取巧的自称。

她也不愿称呼“吾皇”，她的君王是她的父王，不是幽朝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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