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常皇后还稍有顾虑,没成想宫女太监之死未掀起一丝波澜。她方才懂得,原来宫里出了人命,竟无人理会或深究。是了,他们不过是奴才而已,生来受人差遣,死后无人问津。常皇后发了善心,命人将丫鬟太监的尸体发回原籍处理,没成想竟另生波澜。
一丫鬟的兄长曾听过顾倾城的医学课,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潜心研究医术,短短时间内,竟被他摸出些许门道。他看到妹妹尸体,总觉得其中有异,但他医术尚浅,不敢轻下决断,他取了银针在妹妹的口舌处探去,没成想银针莫名变色,他大吃一惊,连忙带着银针朝同村的老医者家走去。
老医者见多识广,却又不想惹事,看着银针道:“这毒凶险的狠,只消沾一滴,便会顷刻间丧命,你还是快快把尸体焚烧掩埋了吧。”
丫鬟兄长天性执拗,认准的事就绝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更何况事关小妹的性命。他们的父母早亡,他从小与小妹相依为命,如今小妹无辜丧命,却叫他如何能忍。自己孤家寡人一个,就算把天捅漏也势必要为妹妹讨回公道。
没成想他告到衙门,官员一听他小妹是被人横着从皇宫送出来的,当即找了借口搪塞过去。兄长却是个不折不挠的主,县衙不受理就去府衙,府衙不受理便上京告御状,没成想一路之上他处处遭迫害,屡次险些命丧黄泉,幸好他被顾倾城救下,才侥幸躲过一劫。兄长曾见过顾倾城,知道她是个极好的人,害怕连累了她,便执意要走,但人刚下床便瘫倒在地。
顾倾城看出他似有难以言语的苦衷,也不勉强于他,只是帮他调理了身子治疗了伤处。
待到那人恢复了精神,方才将小妹之事吐了口,卓凌听到那人的经历瞬间义愤填膺,听到激愤之处竟生生捏碎了手中茶杯。“皇宫内院向来肮脏龌龊,丫鬟太监莫名被害,而后被抛尸荒野也屡见不鲜。”
顾倾城看卓凌的眼神闪过一丝疑虑。难道,他的出身也非比寻常?
看到顾倾城眼底的探究,卓凌憨憨一笑:“我也是听说书先生讲的。”卓凌的眼神透出一股子尴尬和忐忑,顾倾城虽心中疑惑,却也不愿深究,卓凌是自己的人,他有怎样的过去,都不会影响他和自己的姐弟之情。
追寻顾倾城步伐的李修,紧赶慢赶,终于赶上了顾倾城。顾倾城看到他也不客气,径直将他拉到那人面前。那人讲小妹之事重新讲了一遍,李修脸色瞬间阴沉,自己微服私访期间,宫内竟出了兴致如此恶劣之事,这叫他如何还能微服私访的下去。
李修命人将那人秘密保护起来,自己则踏上返宫之途。他倒想看看,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和乐,又是谁要打破这好不容易迎来的岁月静好。
李修恋恋不舍地辞别顾倾城,心内感慨道:“自己和她之间,终究缺了点缘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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