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病倒

顾倾城一路逆风而行，如遇流民便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施以援手，沿途用药方与药堂做交易，给流民换得无限生机。百姓谈瘟色变，药堂也因顾倾城的药方，赚的盆满钵满。

顾倾城行至雷州，同仁堂少东家陈桦正发愁大头瘟如何控制，没成想顾倾城一剂良方解了他燃眉之急，交谈中得知顾倾城将赶赴云州从根源上解决瘟疫，陈烨盛赞顾倾城高义的同时，自愿筹措药材随顾倾城一同前往。

陈老爷子在雷州医界素有威望，陈烨只跟祖父提了一嘴，陈老便上了心，立时三刻便召集同行，言辞掷地有声：“云州水患，大家有钱出钱、有粮出粮、有人出人、有药材出药材。要知道保全云州便是保全自个儿。”

众人积极响应，两个时辰的功夫，已筹集物资无数。安洛白高举双手，直言要随陈烨一起去云州，没成想被安老硬生生拦下：“你个小兔崽子，我还没死，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安家三代单传，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待我百年归老，有何颜面去见安家的列祖列宗。”

陈老：“出人全凭自愿，我陈家孙子辈，虽也仅剩陈烨这一根独苗，但他愿意做什么，我绝不拦着。我养大的孩子脾性我最了解，他心中不仅有家，更有国和天下，雷州的这方天地太小，圈的住他的人圈不住他的心。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云州水患不休瘟疫四起，正是需要医者的时候，顾姑娘身为女子尚且能不顾一己安危，不远千里从熹微城赶来。我雷州儿郎又岂能甘于人后。”

陈老一席话，引得在场之人无不汗颜，原本想要退缩的人，也瞬间萌发了胆量和力气。报名支援云州的医者一拥而上。

陈老：“大家莫急，且容我记下各位的名字，他日雷州州志必会浓墨重彩地为大家记上一笔。”

安洛白趁祖父不注意，大笔一挥，便写上自己的名字。众人整装待发时，他又悄然跟在人后，等安老发现时，已为时过晚。安老只得对着人潮大吼一声：“洛白，你个犟犊子，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话喊完，安老已老泪纵横。

陈老：“放心，他们都会平安归来的。看着洛白和烨儿，不禁想起年轻时的你我和阿黎，因着阿黎，你与我别扭了几十年，如今阿黎已先我们一步离开人世，你与我也该尽释前嫌。多少年没有和你下棋，如今手痒的紧，要不你随我回府，咱们大战几回合？”

安老：“当年若不是你，我与阿黎……罢了，如今已时过境迁，我也是时候放下了，否则阿黎若是在天有灵，怕又会说我小家子气。”话未说完，安老已莫名搓起手：“你既想下，那我就勉为其难地陪你下一局。”两人互相支撑着、调侃着，朝陈府方向走去。

云州，李修在云堤上随众人一起加固堤坝，有容王带头，武卫营众人士气高涨、齐心协力，很快便将洪水拦住。然而，倾盆大雨依旧日夜下个不停，云州内外积水无处泄，水位越长越高，眼看距离墙头已不足一丈。李修内心焦灼不已，面上却神情自若，为稳定军心，他索性在城楼上搭起帐篷住在里面，并全力调拨官员三班倒分段守护城墙和堤坝，军民日日得见容王，心中很是踏实，也更有信心与天灾抗战。

经过无数个日日夜夜，云州终于雨过天晴。军民联合，保全了云州城。当月月底，洪水逐渐消退。李修巡视云州，发现被冲垮的民宅、商铺不计其数，城中瘟疫泛滥、百姓苦不堪言。李修默问侍卫：“户部所拨银两与粮食，还需几日到达云州？”

侍卫答曰：“日前得信，如今锱重已然抵达云州边界。”

李修：“好，速速派人去接！”

待银两和粮食到达云州，李修第一时间命人清点。没成想原定的纹银一百万两、粮食一百万担，已然仅剩三分之一。李修抚摸着发了霉的陈年旧粮以及缩了水的银两，内心不禁怒火中烧：“云州有本王坐镇，这些人竟还如此肆无忌惮。户部所拨赈灾款，他们竟也敢私吞，一层层卡下来，到达此处的竟不足三分之一，就连这救命粮，他们也能以旧换新，由此可见，这帮人手有多长、心有多黑。给本王查，都有谁中饱私囊，查实证据，本王亲自秉明父皇，必让这些蛀虫给云州百姓一个交代。”

云州百姓听闻朝廷调拨的救济粮到了，将州衙围的水泄不通，众人皆翘首以盼，盼着能吃碗热乎饭。李修着程磊将衙门仅剩的余粮分给百姓，而后密令身边侍卫悉数赶赴附近州县紧急筹粮。李修愁容满面、心急如焚。程知州端着薄粥进门，小心翼翼道：“容王殿下，你已两天两夜滴水未进，再熬下去，怕是身体吃不消。”

李修：“下去吧，如今百姓身处水火之中，你让本王如何吃的下。”

待侍卫有了消息，粮食有了着落。李修心中时刻紧绷着的那根弦猛地一松，人骤然昏倒在地不省人事。程知州遍请名医，无数汤药灌下，仍不见容王有半分好转，万般无奈之下，程知州只得贴出告示，重金求医。

此时顾倾城一行来到云州时，云州洪水已然消退。他们走访云州各家各户，将患病之人分别隔离，并着意嘱咐病人亲属尽可能避免与病患亲密接触，染瘟疫死亡的人，尸体或深埋后以生石灰撒之，或一把大火焚烧干净。在众人的通力合作下，云州瘟疫终于得到有效控制。

卓凌不懂医术，又无心学习，看着顾倾城他们忙忙碌碌的甚觉无趣，于是便溜到街上随意游玩。见数人围在告示栏前，他觉得甚是好奇。听到旁边人说这是寻医告示，卓凌自认顾倾城医术天下第一，其余医者无人能望其项背。一句“就没有我姐姐治不了的病”脱口而出，旁边人一听立马搭腔：“不知你姐姐姓甚名谁、师承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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