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那人被铁链捆锁着,无法动弹,呼吸微不可闻。
突然,秘牢里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漫不经心却清晰入耳。
来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啧啧摇头道:
翎月:“倒是可惜,往日帝王沦为阶下囚。”
他认得此人,原先是恭亲王府中的奴婢,不知怎么爬到了今日这位置。
她寻了把椅子就自顾坐了下来,敲敲微酸的双腿,长吁短叹,唏嘘道:
翎月:“唉……要我说你们俩也真是可怜,想见不能见的,一个嫁做他妇,一个囚在狱底,这样活着有什么兴味。”
他沉默着,没有搭腔。
翎月:“听说如今皇上把涟贵妃锁在了香漓殿,哪也不给去,谁也不让进。”
她摇头感叹。
翎月:“你说这和养宠物,囚个禁脔有什么不一样是不是?”
翎月:“要我疼了一辈子的人突然被别人夺去,还受尽这些折辱,我断不会苟活,定要和他拼个你死我活同归于尽!”
被锁着的人突然睁开眼来,声音喑哑:
皇上龙凌天:“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
她见状有些微微恼怒,却还是笑着道:
翎月:“没什么。我也只是受了涟贵妃的嘱托,来看看“先皇”在这过得好不好。如今瞧着别说涟贵妃了,饶是我也该心疼了。”
他闻言并未说什么,只是不屑一顾地嗤笑了声 。
见他这副爱答不理的模样,她面色微变,道:
翎月:“外头早就变天了,还摆什么皇帝架子呢? !”
她瞥着那人神情,哼了哼。
翎月:“听说啊,皇上有意和涟贵妃要个孩子。涟贵妃平日不声不响的,没想那会儿直接大发雷霆,动静闹得旁殿都听到了。要我说,有子嗣才能在后宫立得住脚,旁人有这种恩宠,早就下地跪谢了,也只有她……”
她故意拖长语调。
翎月:“你说她这么和陛下对着干,图什么呢?如今你们二人的性命全都在陛下一念之间,要我是她,定小心翼翼讨好皇上,多点恩宠也就多点保命的资本。”
他攥紧了锁链,暗暗咬牙。
翎月:“听说那会儿涟贵妃就差和皇上拼个你死我活了。”
她又瞄瞄牢中人的神情,话语一转。
翎月:“最后也不知是皇上说了什么,她居然生生忍了下来,瞧皇上天天往香漓殿跑的架势,大概不久宫内就会有喜讯了吧。”
他闭目不言。
那傻瓜是为了谁……他能不明白吗。
她见那人不搭话,便自己接了下去。
翎月:“要我说啊,皇上定是拿了你的命,在要挟她....涟贵妃那么心高气傲的人,还能忍受为仇人怀子,果然非情至深处,难以如此……”
她感叹摇头:
翎月:“如今你对皇上再无利用价值,唯一的用处便是牵制掣肘涟贵妃。你们俩活着,不过徒增痛苦,又是何必呢。”
皇上龙凌天:“……”
这时丁慕云匆匆走了过来,神情焦急。
丁慕云:“我说月大姑奶奶,你偷我钥匙也就算了,怎么还进来了?!这儿不许任何人擅入,要让皇上知道我的小命可就不保了,你且快出去吧!”
她轻哼一声。
翎月:“放心,查不到你头上。”
看了眼牢中人,她故意提醒道:
翎月:“你且再好好想想吧……到底如何才是对你们二人有益。”
那人走后,大牢里又恢复了一片悄寂。
虫鼠慈悉罕帘地钻来钻去,水珠沿着铁索一滴滴落下,像迟迟的夜漏,在孤旷里暗自发潮。
一滴、一滴……一更、二更。
真长……这寂寂的一刹那。
被锁链囚着的那人低低一笑,喃喃低语:
皇上龙凌天:“你那么傻,他要是欺负你了,朕……我该如何为你讨回公道……”
说好了要护她一生一世,帝王一诺,却还是败给了世事无常。
如今那人拿他要挟她,又拿她来要挟他……锁链成环,这样的日子……何时才能到头。
舌头被咬断的那刹,痛处在唇间炸裂成万千温热血花,喷溅了一嘴,猩红而狰狞。
或许是早已习惯了疼痛,身躯一颤后他再无动静,垂着头麻木地等待黑暗降临。
如果不能许她自由……
至少要许自己的姑娘,一个解脱。
他做到了。
除了不能……
再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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