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章 没掉一滴眼泪

这边阮惊月瞧曾爱玉性子也挺好，二人竟有一搭没一搭聊起来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商细蕊和林丹秋才回来。林丹秋脸上的伤明显，曾爱玉蹙着眉“哎呀”一声:“哥，你脸上的伤哪来的?”

她的目光扫过商细蕊:“是不是他打你了?”

“没有，”林丹秋尴尬笑笑，“方才和小师叔聊天，脚底下没留神从楼梯上摔下去了，得亏小师叔拽住我呢。”

阮惊月看一眼林丹秋不自在的神情，再看一眼还没缓过神来的商细蕊，自是知道了缘由，于是走到少年身边，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现在这时候，她也没能说出什么安慰的话来，毕竟那些都显得太单薄。还不抵一个简单的动作，能传达的比一句话要多得多。

曾爱玉于是笑起来，甜美娇俏:“那便好，方才和阮姑娘聊天，聊了些趣事，一会儿上车了我讲给你听?”

“好啊，好啊。”

他应付完曾爱玉，转过头来同三人道别，程凤台捏着口袋里那张照片的手紧了紧，终是没能说些什么。

林丹秋和曾爱玉站在检票口排队，商细蕊始终盯着二人的背影，一言不发。

阮惊月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商细蕊突然拔高声音喊她。

“曾爱玉！”

那一刻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所有人都怕他说出那个曾爱玉无法接受的真相。

前头的姑娘缓缓转过身来，面带疑惑，寻思着自己似乎和这位商老板也没有那么熟，他为何要唤自个儿的名字。

商细蕊浑身都在颤。

他盯着姑娘漂亮的双眸，眼眶里的红血丝都在颤，颤出一汪秋潭来。他的唇张张合合半天，才发出声音，“你要保重啊。”

你要保重，曾小姐。

阮惊月望向他，瞳孔里满是不可思议。平素不知天高地厚，爱惹是生非的少年，这会儿还是收起了从前的烈性子，只软软地朝她道一句你要保重啊。

曾爱玉却是不懂的，不懂他眼里薄薄的泪花和难以解释的情绪，她觉得奇怪，可也不好说什么，于是弯起眸子朝对方笑一笑，转身走了。

他自始至终也没掉一滴眼泪。

阮惊月转过身去，轻轻抱住他，将整张脸埋在他的脖颈间，拼命地吸了吸鼻子。少年的棉袍软绵绵的，大堂里的玻璃灯光一寸一寸洒下来，定格在姑娘脸上。

商细蕊没忍住，低头搂住她。

-

出火车站时下了雨，程凤台开着车载二人回程宅。

夜深，街道上没几个人，程凤台开着开着想起来什么，从兜里掏出那张曾爱玉的照片来，递给他。

少年倔着性子:“我不要。”

“说给你了吗，”程凤台白他一眼，还是把照片硬塞进他手里，却道，“这是曾爱玉留给凤乙的，你先替她收着。”

“哦。”

瞧着商细蕊委委屈屈受了欺负的模样，阮惊月望着窗外笑起来。

她也曾试图改变一些什么，可后来发现，在这个世界里任何事她都晚了一步。

或许，这对于曾爱玉来说便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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