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六哥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方才见程凤台和商细蕊,一个像桀骜的纨绔子弟,一个像文雅的年轻书生,还带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
看起来就好欺负。
待程凤台拿枪抵着他脑袋的那一刻,六哥腿一软,扔了木棒,当即就跪下了。
他讪笑着翻兜里的钱,递给程凤台:“那个,哥,这是我刚刚才赌坊赢的钱……”
程凤台丝毫不客气地从他手里抽走,晃了晃塞进口袋里:“医药费是吧,谢谢了。”
“应不应该?”
“应该,应该。”
“问你点事行不行?”
“行行行。”
程凤台拿枪的手抵得更紧了些:“我问你啊,林丹秋认不认识?”
“林丹秋?”六哥还在思索着哪个林丹秋,见一旁的商细蕊抄起木棒来,急忙答,“认识认识,自然认识。他就好刷个牌,但是运气不好,欠了我一屁股债。”
商细蕊耐心已尽,伸手敲了他一棒子,直奔主题:“林丹秋跟曾爱玉是怎么回事。”
“你打听这个干什么……哎别打别打,我说,我说。”
六哥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说起事来。
“大概两年前,我发现一只肥羊,就那女的,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小姐,漂亮又有气质,我就上前跟她套话。她说她是来找失散多年的哥哥的,还给了很高的报酬。”
程凤台睨他一眼:“所以你就设了个局?”
“不是,不是哥,你这话不能这么说啊,这都是天意成全。她说她哥哥是被戏班子拐跑的,林丹秋正好就是一戏子啊,样貌神情,样样都能对得上,两人见面说了一晚上的话,就这么认了。”
“后来她说她能帮林丹秋还债,但是得回老家筹钱,临走之前还说让我不要为难她哥哥,这不,最近才回来。”
阮惊月听得有些腿软,抓着商细蕊的袖子怕他冲动,就听见少年颤着声音问:“她给了你多少钱。”
六哥思索一番:“利滚利的,这些年近十万吧。”
此话一出,三人都明了了。
曾爱玉把凤乙留给范涟,从程凤台那儿捞了十万来钱,全都用在了替林丹秋还债上头。阮惊月心说这姑娘怎么这么傻啊,为了一假哥哥清白都不要了。
“滚。”
六哥没听清,又问一遍。
“滚!”
“好好好,我滚我滚。”他连滚带爬站起身来,招呼身后的几个小喽啰灰溜溜跑了。
商细蕊手中的木棒都还没放下,转过身就要走。阮惊月心里明白他要做什么,拦在他跟前。
“让开。”
“你不能去。”
他依旧不跟小姑娘发脾气,语气很淡,在拼命压着火气:“你让开。”
“你就算打死林丹秋,你觉得曾爱玉就会好过吗!都这个时候了,别胡闹行不行?就算你现在去告诉曾爱玉她让了个假哥哥,告诉她这些年做的努力全白费了,她会怎么想?”
“她是大户人家的姑娘,是大小姐,清高又孤傲的,你现在去跟她说这些,不等于把她往悬崖边上推吗!”
他向来一意孤行不听劝,更何况现在刚知道真相正在气头上,扔下棍子就往火车站跑。
只听见阮惊月在后头喊他。
“商细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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