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惊月再度睁眼时,感觉眼前一片朦胧的光亮。
室内的陈设很漂亮,现代感里头夹杂着古韵,正对着自己的那扇窗是檀香木雕花的,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是在程家了。她知道。
阮惊月侧目,一身蓝褂的少年坐在椅子上枕着床睡着了。他的头发有点儿乱蓬蓬的,应该是昨晚淋雨了没好好打理一番,身上带着些夏日雨水的清新味道。
他看起来好累好累啊。
她稍稍动了动身子,睡的很浅的少年就醒了。见她起来,商细蕊揉了揉眼,声音软软的:“阿月,醒了啊。”
阮惊月抿了抿唇:“嗯。”
“你……就在这儿睡了一晚上?”
商细蕊点点头,不以为意:“先下去吧,二爷应该在吃早饭了。”
她起身下床,路过放门前,视线无意间撞见今天的日期时,才恍然发现。
今天是曾爱玉离开上海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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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程凤台和商细蕊要出门。阮惊月穿好衣服急匆匆准备跟上,被少年一把拉住:“我怕有危险,你别去。”
程凤台一看自家妹妹的脸色便知晓她不怎么高兴了,低头看了看腕表,笑道:“无事,惊月要去便去吧,有危险有二爷在呢。”
她点点头,弯起眸子。
平常程凤台这么夸自个儿,商细蕊那性子非要怼几句不可。今日他只是低着头,闻言轻轻应了句行,推门而出。
阮惊月肩上背着程凤台给她准备的流苏挎包,跟着小跑出去。布包上的流苏一晃一晃,跳跃着。
她不知道他们要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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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凤台和商细蕊要去找的人,是这一带混迹赌场的地痞流氓,人称六哥。
三人跟着六哥七歪八拐进了个死胡同,没瞧见人影正要走,突然从身后传来一阵有点儿不屑的声音。
“几位这是,在找我啊?”
阮惊月转头看他。长相精明,头上带着毛线帽,双手插兜满脸胡渣,长得就挺像小混混,是走在路边上小姑娘看了都会躲得远远的那种。
程凤台朝他笑:“六哥是吗,我们想找您打听个事。”
六哥领着好几个小喽啰,个个看起来痞里痞气的,手里揣着根木棒,一副要干架的架势。
“我这人特别好说话,只要过会儿你们仨还能站起来,问什么都行,”他敲了敲手里的木棒,“但是我就怕……待会儿这鼻子里不喘气了啊。”
“办他们!”
程凤台本能拉过阮惊月往后退。
小姑娘不耐打,更不能受伤了,自己上去还白给人添麻烦,这几个小喽啰交给商细蕊就成。
商细蕊从前说,他的武可不比他的戏差。自幼跟着商老班主学商家棍,那同平日里在戏台子上耍耍花样的武生招式不一样,是真正能打出人命来的。
反应速度快,下手狠。
可到底寡不敌众,打着跟前的还得防着身后的,商细蕊挨了六哥狠狠的一棍子。打得额角冒血。
阮惊月看得心头一颤,跟自个儿受了伤似的。
“蕊……”
她还没喊出口,就看见程凤台抽了腰间的手枪,抬起手来对准了正要上前打二人的六哥。
他声音冷峻:“你还敢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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