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什么生意都做,纱厂制盐厂,绸缎庄,烟草生意,还替军队运输过军火,以及商细蕊昂贵的苏绣戏服,都是在程家订做的。
不过从前的阮家是做什么的,她没听程凤台提过,估计也差不多。
“小姐,要试试这件吗,咱们店新到的款式,”揽客的姑娘上前拉过她,“您看看这苏绣,都是老师傅一针一线缝上去的呀,可好看了。”
她低头琢磨。
那是件传统的中式旗袍,不过做了轻微的改良,袖子宽松了些,圆领,领口绣着好看的花式。她瞧了一眼,没看出来是什么花。
朱砂红,偏暗调,不如白色素净,却不显得张扬。
他提议:“阿月试试吧。”
小姑娘换好衣裳再出来时,商细蕊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愣了。
漂亮,实在是漂亮。好像除了这个词,他找不出别的来形容眼前的美人,什么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倾国倾城,那些都显得俗气了。
她拨弄了几下长发,转头朝他笑。少了平日的清纯温和,这身朱砂红让她骨子里妩媚的血肆意流淌。一颦一笑,尽是风情。
分明就是这么素净的容颜,不施粉黛,却把皓月都比了下去。有些路过的太太小姐都忍不住朝这边多看了几眼。
她总是夸这个姑娘漂亮,那个姑娘漂亮,殊不知自个儿才是难得一遇的美人。
阮惊月见商细蕊不说话,于是有些局促地拨弄头发,问:“……蕊哥,不好看啊?”
少年这才缓过神来。
“好看啊,咱们阿月必须得好看。”他答。这世上能让商老板夸的姑娘,除了戏好的女老板,阮惊月估计是头一个。
而后他又催着小姑娘试了件藏青色的长裙,搭着她带来的那件白色上衣,有几分女学生的模样了。
商细蕊很满意:“就这两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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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傍晚,商细蕊向路人打听了程家在哪儿,叫了辆黄包车带着阮惊月投奔程凤台去了。
“二爷!”
他提着行李箱,大老远看见程凤台就高声喊,语气兴奋,而后小跑着过去,给了程凤台一热情拥抱。
程凤台朝后踉跄了几步,差点儿没站稳。
他轻轻笑起来:“商老板,惊月,你们俩怎么一声不吭就跑上海来了。”
“还不是因为蕊哥……”
商细蕊轻咳一声。
阮惊月立马改口:“因为蕊哥太想你了,硬是吵着要来上海给你送照片呢。”
“是吗。”程凤台语气里染了笑意,颇有些不信。
“真的,二爷,我就是专程给你送照片来了,”商细蕊打开行李箱,翻找出那张照片递给他,满脸笑意,“你看。”
程凤台笑着接过,翻开背面看,是少年拿毛笔写的歪歪扭扭不怎么好看的四个字。
“知音惠存。”
他满意收下了。
“二爷,上海的梨园会馆明儿要请我搭台唱戏去,能不能借你这屋子给我和阿月住些日子啊。”
“当然,行李我帮你们拿着,待会儿让人收拾两个房间出来,”程凤台笑道,把目光投向阮惊月,才忽而发现自家妹妹有些不同,叹道,“惊月这身新衣裳好看,跟我们家绸缎铺那款很像。”
商细蕊软软笑了:“就是在你们家买的呀,怎么样,好看吧?我亲自挑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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