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湘儿是个遵守陈规的旧式女子没错,可作为范家堡的这一辈的嫡长女,说话做事带着一股天生的威严。
范家的几个弟弟妹妹,都是怕她的。商细蕊虽说是个爱惹麻烦的性子,可像程二奶奶这样的麻烦,他还是不大愿意惹。
算了,是祸躲不过。
商细蕊闭了闭眼转过身来,朝范湘儿软软一笑,端着腔喊:“程二奶奶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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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月,给二奶奶看茶。”
阮惊月应声,正准备去拿茶杯,被范湘儿拦住,抬眸看商细蕊:“阮家的大小姐,我们程家的干妹妹就这么让你当下人使唤?我让惊月住在你这儿,不是让她来干活的。”
她欲言又止:“不是,二嫂,我……”
“你不用说了,好好在这歇着,我让春杏去准备就行,”范湘儿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下,“商老板,要是再让我瞧见你这么使唤惊月,那你这水云楼,她也住不得了。”
商细蕊嘴角抽了抽,见阮惊月朝他使了个眼色,于是抿了抿唇道:“哎,是。”
前些日子也不知道水云楼又哪儿得罪二奶奶了,硬是想把阮惊月接到程家住,说那帮戏子别把她带坏了。
阮惊月心说还带坏我,我不带坏人家就不错了。
程家上上下下差不多都得听范湘儿的,她那套陈规要是放在阮惊月身上,估计一刻都受不了,更不要说和她在同一屋檐下住个多少年。还是水云楼自在。
好说歹说,才让范湘儿死了这条心。这不,今儿是来找茬来了,又旧事重提。
“行了,这个你看看。”范湘儿冷着脸,扔下水云楼的账本。
程凤台入股水云楼后,这账就归程家管,等于是从范湘儿眼皮子底下过。这段日子程凤台不在,没人管了,水云楼的账本简直一团糟。
“啊?让我看账本啊。”他站着不接,蹙起眉头。
“不认字?”
商细蕊实话实说:“认识几个。”
“真新鲜了,大字不识几个,还敢当戏班子的班主?”她笑了几声,转头喊管家,“老韩,教他认认账本。”
“别啊二奶奶,我真学不会。”
“唱戏也不简单,你怎么就学会了?”
“那不一样。”商细蕊抿了抿唇,心里有苦难言。让他一个打小没读过几年书的人现在学认账本,跟让一个十几年没唱过戏的人登台唱一嗓子是一个概念。
“怎么不一样,只要学就能学会。还有啊商老板,我上次去看你的战宛城,那身段多苗条清瘦,现在怎么……发福了?”
商细蕊低头看自个儿,皱眉道:“我,我胖了吗?没吧。”
阮惊月在一旁低低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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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韩管家都跟商细蕊待在里屋教他认账本,范湘儿带来了个做饭的下人,从早到晚全是素菜,愣是一点荤腥没有。
阮惊月坐在桌前对着清炒大白菜发愣,动了动筷子又放下了。
她还就想不明白了,二奶奶想让蕊哥减肥就减吧,怎么让整个水云楼跟着受苦。就这样别说商细蕊了,她都吃不下去。
“让不让人活了还。”阮惊月扔下筷子,趁范湘儿不注意,偷偷溜出门买了包酱牛肉回来。
眼瞧着韩管家被范湘儿有事叫去,她这才跑进里屋,见商细蕊从箱子里翻出程凤台上回带来的美国小饼干,一口水也没喝就往嘴里塞,狼吞虎咽的。
瞧把孩子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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