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商老板,不要那么绷着呀,就当在台上唱戏,自在点儿。”
“我在台上唱戏可没照相机,你让我看着镜头不动,我肯定得僵!”
阮惊月靠在一旁笑了。
也不知道商老板是怕养不起程二爷还是怎么,他一向不喜欢那些个得了点儿名气就不得了的角儿,现在竟也接了个广告拍。幕布前一身白色西装的人,倒是和平常那个孩子气的灰褂子少年不同了。
摄影师傅让他笑笑,他就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加之手里拿着代言的香皂,整个人看起来极其怪异。按阮惊月的话说,这架势跟要去炸碉堡似的,“蕊哥你这白眼简直翻出精髓了啊,跟谁有仇呢你。”
平时笑得多好看,怎么一对着镜头就傻呢。阮惊月看不下去,上前纠正了几处动作,才让他稍微放松了一点儿,最后把目光挪到他脸上。
姑娘牵起嘴角,葱白的手指刮了刮他的下巴:“你笑一个。”
商细蕊就一干净得不能再干净的男孩子,没喜欢过姑娘没谈过恋爱的,听着这话不由自主就红了脸,不经意间头又往下低了几分。
“惊月,你就别逗商老板了,他这是害羞了。”她回头,见程凤台摘了帽子和围巾走进来,打着趣儿。
“二哥,你来啦,”阮惊月心里惦记着察察儿的事,这会儿也不管商细蕊了,跑过去问,“察察儿走了?一个人坐的船?”
“走了,请了人送她,北平这地界乱,到底不放心。”
两人说了一阵后,程凤台上前教了商细蕊几个动作,这照片才拍好。当真算得上一波三折。
摄影师照完很满意,叫好道:“好好好,这几张非常好。商老板,这儿还有几张干片,要不要拍几张生活照?”
他一想这提议不错,答道:“行啊,拍生活照我得换身自个儿的衣服去。二爷,阿月,那么一块儿来吧。”
“别介啊,我又不是什么明星红角儿的,你们俩大老爷们照就算了,我就不跟着瞎起哄了。”阮惊月心里打着自个儿的小算盘。
别的不说,就说她毁了官配的合照,不得先愧疚个一年半载的。
程凤台道:“那这样吧,我们一人和商老板合一张影,当个念想也好啊,不枉相识一场。”
商细蕊跟着附和:“对啊,照一张吧。”
话说到这份上,再者也不会耽误了他俩的合照,阮惊月没什么理由拒绝,她扬唇笑了笑,左眼角的泪痣漂亮:“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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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相馆里的人撤去了刚刚拍广告的幕布,商细蕊望过去,背景里的窗外有一株海棠树,在有些暗的画面里显眼地跳出来。
他指给阮惊月看:“阿月你看,好巧啊,水云楼里也有棵海棠树。”
她见了弯起眉眼,也不知是在笑他还是如何,只说:“蕊哥,这棵树是假的。”
少年抿了抿唇:“哦,这样啊。”
再反应过来,摄影师已经准备好,让他看镜头。他正巧侧过脸,看身边笑得灿烂的小姑娘,摄影师快门一按,给拍了下来。
“呀,没照好,商老板都没看镜头呢,”摄影师道,“要不再来一张?”
他想了想:“就按这个洗吧,挺好的。”
相片里的少年,侧头望向身旁的姑娘,眼尾上挑,分外好看。对于她的所有复杂的思绪,都被光阴揉碎稀释成细流,一寸一寸,凝在眼眶里。
与时间对峙。与和煦对峙。
话很多的小宋:这张结婚照(划掉)记牢了,以后要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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