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哥!”
商细蕊一噎,差点呛着。
见小姑娘兴冲冲跑过来,从怀里拿出一包东西来,笑着递给他:“我给你买了酱牛肉,你快吃。”
他接过,边吃边念叨,“你来的太是时候了,我这一天不吃肉我就不能活,我跟你说这日子我是过不下去了。”
“那,那怎么着啊。”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商细蕊嘴里吧嗒吧嗒嚼着,“跑。”
范湘儿前脚刚走,他后脚就翻墙溜了,说是要去找宁九郎,上他那儿躲躲。阮惊月没拦着,当然也拦不住。
谁知商细蕊当晚就又回来了,她问怎么回事,少年扬手递给她一份请帖:“上海梨园会馆请九郎应酬,他不愿去,就让我去。”
说着他把那张写着“知音惠存”的照片放进行李箱,道:“正好,还能顺道给二爷送照片去。对了阿月,你有多少年没回上海了啊?”
阮惊月一怔,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说,“好多年啦,现在的上海或许已经大变样了吧。”
“那……你想不想回去看看?”
-
她同商细蕊一块儿上了火车。
早上赶火车起得太早,阮惊月困得不行,仰头靠着椅背刚闭眼就睡着了。
“睡没个睡相,还大家闺秀呢。”商细蕊低估几句,怕她着凉,从行李箱里翻出袍子来,替她盖上。
盖好后他坐正,无聊地望窗外的风景。清晨的光打在树叶上镀上一层金色,远远瞧上去好看极了。他的眸子亮起来,觉得挺好看的,条件反射就想喊阮惊月看,才忽然想起来她睡着了。
突然小姑娘头一歪,靠在了他肩上。
商细蕊一怔,背都僵直了。耳畔缠绕着的呼吸声清浅,她身上的莓果清香窜入鼻腔。少年不争气地红了脸。
转眼已是五月,她仍然穿着初见时那件白色旗袍,袖口点缀着绣花,素锦得很。商细蕊想着,到了上海给她买几件衣裳吧。
小姑娘就要漂漂亮亮的才好嘛。
-
火车抵达上海,商细蕊叫醒了阮惊月,小姑娘睡眼惺忪,提着箱子跟他下了火车。
商细蕊前一晚就给身在上海的师侄林丹秋发了电报,让他来车站接自个儿。
结果一下车,就见着林丹秋那二傻子举着上边端端正正写着“细伢子”三个字的木板到处喊他小名。
“在这儿呢。”
林丹秋瞧见他,小跑着过来:“小师叔!接到您的电报,我立马就赶过来了,生怕接不着您呢。”
商细蕊数落着他,语气里却染了笑意:“我的小名是你叫的吗,没大没小的。”
“我哪儿敢举着您的大名啊,梨园魁首名声太大了,这火车站这么多人,保不齐就有您的戏迷。”
林丹秋说着,看到一直站在商细蕊身边打着哈欠不说话的姑娘,好奇问:“小师叔,这位小姐是谁啊。”
“介绍一下,我朋友,阮惊月阮小姐,”少年笑笑,“在北平待了好些日子了,带她来上海玩玩。”
“阮小姐,你和我阿妹挺像的,她这里也有一颗痣。”林丹秋指了指左眼角。
林丹秋口中的阿妹,是曾爱玉。她原本来上海寻亲却意外认错了人,把林丹秋当成自己的亲哥哥了。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阮惊月看着眼前长相老实的年轻人,他生得倒是没商细蕊模样好,不过也白净温和,入得了眼。
她瞥了一眼身旁的商细蕊,少年似乎被什么东西吸引了目光,没听见一般。于是她转头笑了笑:“真巧啊。”
林丹秋带两人去了上海梨园会馆,走到会馆门前,阮惊月止住脚步:“蕊哥,我一来当跟包的就不进去了,你跟各位老板吃着。”
“那你去哪儿,人生地不熟的,别走丢了。”
小姑娘踮了踮脚,附在他耳畔悄声道:“我想回阮家看看。”
鬓边:明月别枝惊鹊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