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阮惊月怔住了。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这么告诉过自己。你对他来说很重要。
她还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时所有人都爱她。阮祈东爱她,因为她替自己挣足了面子。江女士爱她,父亲爱她,可最后他们还是选择离开。
自小生活在利益至上的圈子里,于她身边的人而言利益比感情重要得多。阮祈东甚至告诉过她,没有人会永远爱你。
等到你身上所有的价值都榨干了用尽了,就没有人在乎你了。
可现在,眼前的少年告诉她说,你对我来说很重要很珍贵。远比那些花里胡哨的海誓山盟要重得多。
之前她跟程凤台闲聊,“蕊哥就是个傻小子,一点不通人情世故,干净得很。他离不开小来,离不开你程二爷。”
程凤台说,“他也离不开你阮大小姐。”
她突然有点儿懂自己存在的意义了。从前浑浑噩噩二十多年,花着阮祈东的钱,吃喝玩乐奢侈至极,觉得人间无趣。
原来她真的也会遇到这么一个人,把她的好脾气,她的耐心,她的偏爱,都留给那人。
大抵是喜欢他的吧。
她抬头看面前少年干净极了的双眸,又觉得他没想那么复杂,就是把自己当做亲人一样也说不准呢。
好吧。阮惊月想,也不知道自己能留在这里多长时间,但尽量地去完成对蒋梦萍的承诺。
“时常陪在他身边。”
商细蕊见小姑娘不说话,直直望着他,望得都快出神了,才喊她:“看我干嘛。”
她勾起唇角笑:“有点儿感动。”
“甭感动,”少年嘴硬道,“以后啊,少给我添麻烦多干活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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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戏迷朋友,为了庆祝商老板荣膺梨园魁首,咱们在王府戏楼连唱三天,一律半价!”范涟举着大喇叭吆喝,“快来买票啊,过了今儿可就买不着了!”
“范经理可以啊,业务能力有所上涨。”阮惊月在他边儿上站着。午后阳光慵懒,细细密密撒在肩上。
今儿商细蕊有一下午的戏,正忙着,她进后台帮着端茶递水。商细蕊上台时,她就从后台溜到给程凤台准备的包厢里听戏。
这会儿程凤台被人叫出去说什么事正巧不在,不然又该笑她这打杂丫头偷懒了。
察察儿今天原本放假,说是功课太多,还要留在学校准备什么艺术节,程凤台就没带她来。
阮惊月正边嗑着瓜子边听戏,忽而听到身后有人喊她:“阮小姐,阮小姐?”
她转头去看,一个穿着粗布麻衣,长相平庸的中年男人,肩上搭着毛巾,是跑堂伙计里最常见的打扮。
“你是?”
“您是阮惊月小姐吧,二爷跟我说,叫您出去一趟,他在门口等您呢。”那中年男人说话不怎么利索,结结巴巴的。
她点了点头:“你带我去吧。”
“哎,好好好。”
那人在前头走着,阮惊月紧随其后,却见他越领越偏。王府戏楼她现在已经熟悉了,自然知道这不是往门口去的路。
阮惊月扬唇,扭了扭手腕。
突然一把扯过那人的后衣领,用力一脚踢了过去。他尚未反应过来,“咚”地一声被踹出去好远。
“你叫什么来着,让我想想啊……古老二是吧?”她挑衅道,“怎么,真当你姑奶奶吃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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