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阮惊月睡眼惺忪着,刷牙洗脸完挺自觉地跑出门买早饭。
刚踏出水云楼,人还没站稳,就看见面前一个身穿白褂子的老人,身后跟着的两个中年男人抱着匾额。那匾额她是见过的,昨日宁九郎在大会上赠予商细蕊的。
其实若不是头上的银丝扎眼,阮惊月未必能觉得这是位老人。他实在是很精神,丝毫没有什么老态龙钟的模样,面相和蔼温润。
她隐隐知道这是宁九郎。
她第一次见宁九郎还是在那天刘汉云的宴席上,听了一出他和商细蕊的白蛇传。那时隔得远,且上了妆,她没看清到底是什么模样。
直到现在人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叫住她,嗓音温润:“姑娘,商老板起了吗。”
“宁……宁老板好,”阮惊月揉了揉眼笑道,“商老板还没起呢,需要我去喊一声吗。”
“不必了,姑娘领我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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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阮惊月听杜七说,那日的唱票,本来宁九郎和商细蕊是打平了,甚至还有人说商细蕊太年轻配不上,说他作弊。
杜七当时气得快跟别人打起来。
结果最后一刻,宁九郎的跟包突然到了现场,把最后一票投给了商细蕊,说是宁九郎的意思。商细蕊这才得以当上魁首。
小姑娘听了边高兴边叹:“七爷,这事千万不能告诉蕊哥,不然他又得愧疚个一年半载的。”
他实在太喜欢宁九郎了,把宁九郎当神明一样供着,甚至在昨晚离开梨园会馆时说,“九郎才不老呢。”
可是不管他承认与否,宁九郎都已经老了。老得下不了腰,唱不了高腔,不再是从前的鲜活少年了。
杜七说,宁九郎生在宫中,一生都被陈规束缚着。他的戏唱得好,可也只会唱百年前的那些老戏,他想改戏,却唯恐坏了规矩。
商细蕊与他比起来,略胜一筹的是那份洒脱不羁,是敢于尝试。他才是未来。
那日阮惊月靠在门外,隐隐听得到里面的动静,商细蕊简单地说了几句迷糊话就没声了。
只有老人温润的嗓音传来。
“蕊哥儿,你就像现在外面的天色一样,不管隔着多么厚的砖墙,终究,能找到缝隙透出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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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惊月刚买完早饭,听见商细蕊惊叫了声,慌忙跑进屋里问怎么了。
商细蕊眼睛都还没睁开,翻身下来:“这匾成精了,怎么还自个儿长脚跑我屋里来了。”
“不是,你睡糊涂了啊。”小姑娘蹙眉,挨近了些,“这是宁老板亲自给你送来的。”
“九郎什么时候来了?”
“刚刚你俩不还聊挺欢吗。”
商细蕊怔了几秒,再看向匾额上镀了金边的几个大字。
金台魁首。
突然他拉过阮惊月的胳膊,指了指匾额:“阿月,你躺上去。”
“啊?我不困啊哥。”
“甭废话,让你躺上去就躺上去。”
小姑娘听话,知道他奇奇怪怪的想法多,安分躺好了,侧头见少年问她:“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她嘴角抽了抽,“就……硌着有点儿疼。”
只躺了一会儿,她实在受不了便又坐起来,疼得“嘶”了几声,听见商细蕊道:“你这小姑娘甭不分好赖啊,九郎送的匾,多大的面子多高的待遇。”
“告诉你啊,我全水云楼最贵的东西都在这了,祖师爷,我爹,九郎的匾。”
“你。”
话很多的小宋:这不是表白!这不是表白!
话很多的小宋:当然你要觉得是我也没意见[do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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