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爱玉今晚要离开北平了。
这事阮惊月是听程凤台说的,她生下孩子拿着钱是要去上海给她家里人还债的,不愿意带着孩子过漂泊无依的日子,只得把孩子留给范涟养。
第二日商细蕊正在里屋默戏,阮惊月坐在榻上休息,装作无意间翻了翻角落的木柜,见玉佩仍在,安安静静躺着。
她关上柜子,听见外边一阵喧嚣吵嚷。心说这可不得了了,商细蕊默戏时要绝对的安静,忍不了半点噪音。
“都围这儿干什么呢,这么吵影响我默戏了都。”过了半晌他实在忍不下去,掀开帘子走出来,阮惊月看了一眼跟上。
众人都散开给他留了一条道,待他走进脚步一怔,被吓了一跳似的,“这什么东西这。”
程凤台怀里抱着个婴儿,一群人围着看,阮惊月想这应该就是曾爱玉刚生下的小女儿,算起来还是商细蕊亲侄女呢。
程凤台满脸淡然昂头:“是那个小女儿啊,我一早不跟你说过吗?”
“可是……你没说带她来水云楼啊。”
身后的人群里有个唱武生的低低道:“二爷,你是不知道,我们班主怕小孩儿,他觉得小孩儿吓人。”
程凤台蹙眉:“你这又是什么怪毛病。”
面前的灰袍少年满脸认真:“你不觉得那小孩儿哭特吓人吗。就像你晚上一个人走那小道,然后再走到坟堆边儿上,那夜猫子叫。”
“咦,”身后的小姑娘都听不下去了,眨了眨眼一脸嫌弃,“你这都什么比方啊。”
两人扯着扯着,就“不养孩子人类会不会灭绝”一话题来了个激烈讨论。最后商细蕊吐槽程凤台太喜欢小孩儿,程凤台给了他一白眼继续哄孩子去了。
商细蕊依旧隔着好几米的距离不愿意上前,问他:“那……孩子有名字了吗。”
“凤尾,凤凰的尾巴。”
“尾巴多拗口啊,二爷你听我的,”商细蕊一字一顿,“念乙,凤乙。”
他一听倒乐呵了,念了几遍觉着还不错,“凤乙,凤乙,还挺顺口的,那就叫凤乙吧。”
阮惊月见状笑了,商细蕊在一旁低声:“程凤台,程凤乙,爷俩到着一个字儿用,真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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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
这天天气不错,倒是没那么冷了,商细蕊下了早场戏回来,正坐在榻上小憩,阮惊月顺着以前的记忆刚琢磨出来一道小甜品,端来给他尝尝。
“阿月,你觉不觉得二爷这几天不怎么开心啊。”他用勺子舀了一口,咂咂嘴问。
“好像是吧,”阮惊月抬头,“怎么,你又要采取什么行动啊。”
“上回听二爷说离了家都没坐过车了,想坐小轿车,当时都跟人说好了买辆车回来,结果二爷又说不要了,人把钱就退给我了。”
阮惊月觉得稀奇,商细蕊是个除了戏服和吃饭,在哪都不肯花大钱的人,这次竟然舍得为了程凤台买小轿车。
她半开玩笑道:“这么舍得给我二哥花钱啊你,那我不开心的时候也没见着你给我买什么啊。”
少年挺正经地问她,“你什么时候不开心过?”
“我……”小姑娘语塞,还是死撑着耍赖,“我现在就不开心。”
“行啊,走,你蕊哥带你吃好吃的去。”商细蕊笑起来,舔了舔唇角转头看盘里被他吃干净的巧克力松露,嘀咕,“什么玩意啊,黑不溜秋的,真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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