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之新被蒋梦萍扶着坐起身来,头上缠了一圈绷带,还渗着血。
他是大少爷出身,没受过什么苦,身子骨也就弱些,见着二人,轻声开口:“你们还特地为我跑一趟,劳烦了。”
“表兄这是哪里的话。”程凤台跟他客套了几句,问起从前的事来。
商细蕊不想提,流言又不可信,程凤台和阮惊月想知道个究竟,只得来问当事人。
“他啊,不通什么人情世故,性子太固执了,”常之新说,“梦萍自小跟他在一块儿,日日夜夜照顾他,他这是把梦萍当娘亲了,当成是心里最亲的人。”
“外面说他倾心梦萍,有了男女之情,都是胡编乱造的。他们俩那时候关系好到一起睡,要是真有了别的情愫,梦萍不可能察觉不到。”
“当年梦萍为了我要离开他,你说,他那样执拗的人能不恨我吗。”
程凤台叹惋:“可我也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了,他心里的结还没打开。”
两人说着,阮惊月在一旁静静地听,突然见蒋梦萍推开房门喊她:“惊月姑娘,麻烦出来一下。”
她的声音清丽婉转,好听得紧,加之已为人妇的缘故,多了份温柔。阮惊月点了点头,站起身来。
“他们两个男人在里边说,我想了想,还是叫你出来单独嘱咐几句。”
“姐姐尽管说,我听着。”她乖巧坐下,扬眸笑起来。
蒋梦萍替她倒了茶,叹了口气也坐下:“细伢子小时候被吓破了胆儿,落下病根,情绪容易不稳定,希望姑娘时常在他身边,能陪着他。”
“当年我承诺过要一辈子陪着他,可这样荒唐的承诺,他当了真,认为我没履行,就是骗了他,”她道,“可我当年也不是有意要骗他……”
阮惊月见蒋梦萍眼眶泛红,上千抚住她的手,轻声安慰:“姐姐不用自责,往后我替你照顾着他。”
蒋梦萍看着眼前明眸皓齿的女孩子,牵起嘴角笑:“姑娘,听闻你和细伢子是在南京认识的,你既是能让他带进水云楼的人,那你于他而言,一定也是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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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阮惊月突然想起她去见完父亲墓碑的那晚,商细蕊少有地跟她提起从前的事。
那会儿他跟程凤台刚认识不久,程凤台请他去家里唱堂会,是他小儿子的满月席。
不想那次常之新和蒋梦萍也在,商细蕊大闹了一场,把蒋梦萍吓得不轻,哭着要走。
阮惊月问起缘由来,商细蕊神色黯淡。
“我当时坐在后台,掀开帘子一看台下,她就坐在那儿。”
“她过得很不错,衣着体面,像个上等人家少奶奶一样。但是以前的时候,我们都是在同一个戏台子上唱戏的,是悲是喜都在一块儿,现在她不站在戏台子上了,只有我一个人唱了。”
她再也不同他一起唱了,只听他唱。
再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阮惊月垂了垂眸,思绪被窗外老街昏暗的灯光拉回,已经快到水云楼了,她拢了拢衣裳,看外面的天色,暗沉沉的。
他们说商细蕊是疯子,是痴情种,是绝代风华是天下第一。可是到头来,他给人们留下的,只有一堆文绉绉的戏文里,再也难以追忆起来的往昔。
他除了戏,什么都没有了。
话很多的小宋:见过一些剧粉对蒋师姐偏见太大了
话很多的小宋:人各有苦衷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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