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安静。
商细蕊坐在榻上发呆,阮惊月在一旁抱着那戏本子读得入迷。空气里扬起尘埃,在光照底下浮缓缓起来。
也总算明白,为什么北平时报的总裁薛千山拼死拼活也要留住他。杜七这么夸自个儿,当真是一点儿也不夸张。
真是难得的人才。
“好戏啊。”
虽说阮惊月从前娇纵,但成绩还是足够让阮祈东拿出手炫耀,否则亏本的买卖她那便宜老爹可不干。
所以她读得懂,读得透,也明白杜七的那句“故事都是老天爷给我的”。
“唉我信了杜七的话了,”商细蕊侧过头,满脸释然,“这好故事啊,都是老天爷发下来的,摊着什么就是个什么,没得商量。”
阮惊月笑嘻嘻地凑上去。
“蕊哥,我听二哥说,过不了多久就是梨园魁首的票选了,这戏这么好,拿这个出去肯定赢啊。”
“就这么定了,我来皇帝!”
小姑娘嘴角轻颤,想到什么。
“那……谁唱妃子?”
-
翌日。
“可以啊蕊哥,你这安的腔可比你改的词儿好多了。”杜七拿着戏本子,咂咂嘴赞赏。
“那是,我就是亏在没念过书,不然那词儿也差不了。”
阮惊月在一旁看不明白,抿了抿唇问:“七少爷,蕊哥画的这些符号是什么啊。”
“看不明白啊?”杜七把本子翻过来,解释,“这叫工尺谱,就是我们中国的五线谱。”
“哦,这样啊。”
小姑娘应了几声。
“班主。”小来小跑过来,朝他使了个眼色。是他昨晚上想好的,打算就从水云楼里挑个人来唱这潜龙记的妃子。
“都过来吧。”
商细蕊朝那边喊了声。见所有人规规矩矩排成两排,点了点头:“十九,你先来。”
阮惊月只听着,也判断不出好坏来,把目光投向商细蕊。少年的表情她一时有些描述不出来,只见嘴角抽搐了几许。
估计是觉得不好了。
“打住打住,”商细蕊打断她,喊了下一个,“蓉兰,你来。”
“……”
“行了姐姐,到这儿了啊。”
那都是些比他自个儿的辈还大的师姐,他却是一个都看不上。杜七调侃他,“选了半天这妃子还没选好呢。”
“班主,您到底要什么劲儿,您倒是说说啊。”
“哎呀我跟你们说不明白。”
“不如去别家借个人来,酬劳多给嘛。”杜七尝着茶,插了句闲散话,“阮小姐最近这茶泡得越来越好了啊。”
“下个月就是梨园魁首的票选了,各家都卯足了劲儿要争个高低,哪有功夫来给我作配。”
这样也不成,那样也不成,选角儿的事就这么僵持不前。
阮惊月也低下头想剧情。
她记得潜龙记的妃子后来是俞青俞老板唱的,可这俞老板和蕊哥一开始也不认识,是出了个什么事儿来着……
正想着,钮白文突然进门来,兴冲冲跟几人问了好。
“梨园会馆又出什么破事了。”杜七语气不大和善,大抵是想到前段时日姜荣寿欺负商细蕊的事。
“您就甭拿我逗闷子了,就您上回在梨园会馆跟商老板那一出,谁还敢找您俩的麻烦,”钮白文笑道,“是原小荻原老板要金盆洗手,下个礼拜在咱们梨园会馆摆席,请大家伙去吃饭呢。”
阮惊月这才记起。
商细蕊在原小荻的隐退的宴席上结识了俞青,还有,相中了云喜班那个身世可怜的小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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