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细蕊和阮惊月刚回水云楼,就看见小周子连人带被褥一块儿被丢了出来。
阮惊月气着了,想上前替他出头,被商细蕊拉到身后。他自个儿上前去:“摔着了吗。”
小孩儿垂下头:“没。”
“瞧见是谁干的了吗。”
“太黑了……没看清。”
他脸色不好看,阮惊月看着像是有些生气了。少年拔高了声调,有意让屋里人听见:“别怕,告诉我,怂管什么用啊。”
见小周子还是不敢说,他拨开门帘走进屋去,拉亮了橘黄色的灯,低头看装模作样睡觉的一排人。
“都甭装了,欺负人的时候不是挺威风的吗,是个爷们就站出来。”
几人都偷偷瞥他,没人应。
突然商细蕊拿起地上的鞋子直直朝大圣那儿扔过去:“大圣你装死呢。”
大圣一惊,翻过身来尴尬笑笑:“班主,睡着了都。”
“把鞋给我拿过来!”
“哎好,”他递上鞋,“班主真不是我,我刚刚都睡着了。”
“我看我就是几天没发火了,你们觉得我治不了你们,”商细蕊板着脸,“小来跟阿月交代过你们了吧,都不听?”
有人没忍住,开口道:“班主,他就是一外人,还是云喜班的,你怎么为了他跟我们发脾气啊。”
商细蕊没搭理,朝外边喊:“周香芸,进来。”
“进来!”
小孩儿被吓得一哆嗦,阮惊月拍了拍他的肩安慰,点点头示意他进屋去。
他把小周子往前推了把:“他确实是个外人,但是,他的戏比你们都好。”
有人不乐意了,嘀咕几句。
“那这样,明儿早上我挑段戏,你们挑个人跟周香芸打擂台,你们要是赢了,我多给一个月月钱。”他转头道,“行了,你跟我回屋睡。”
出门的时候见阮惊月还在外头站着,寒风凛冽,小姑娘边搓着手边哈气。
商细蕊语气放软了些:“蠢啊,就在这儿等着,也不知道先回屋去,这么冷的天生病了怎么办。”
“知道啦,我这不是担心吗。”
阮惊月笑着歪头,凑上去耳语:“蕊哥今晚小周子跟你睡一屋啊?好好教教他,这孩子胆儿被四喜儿吓坏了,打擂台什么的怵得慌。”
“行了行了,”商细蕊拍拍她的脑袋,“赶紧回屋睡觉去。”
-
一大清早,阮惊月起床看戏。
昨晚那几个大多学的都是生,不过唱的好的的确没几个,腊月红大抵能算上不错的。
到了时间,小周子畏畏缩缩上前,在众人的目光之下背都直不起来。相反,那边的腊月红看起来就坦荡得多:“在下腊月红,习文武老生。”
“我叫小……周香芸,学的旦。”
商细蕊嗑着瓜子探头,小声对旁边的阮惊月道:“连自个儿行当都说不清楚,待会儿怕是要折。”
阮惊月笑起来:“没事,好说,输的钱你出。”
他拍拍她的胳膊笑了笑,昂起头朝那边喊:“来段梅龙镇吧,都会吗。周香芸,你起头。”
小周子一开口,连阮惊月都听出来有点儿不对劲。再把视线投向商细蕊,嗑瓜子的动作都停下来,嘴角抽搐。
“这还怎么唱啊,”腊月红绷着脸,“你是班主请回来的,我还真当你有几分本事,现在看来,还不如学徒。”
阮惊月有心想维护小周子,说话也向着他:“人家就是……登台经验少,哪像你们班主每场戏都让你们上台。”
底下有人开口。
“惊月姐,这小子刚来你就一直为他说话,该不会是看人家长得俊俏,这春心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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