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常 （第七章）

“起来啦，贪睡鬼。你还真能睡。”

“出事了吗，这次又要去哪？”

“今天不工作，起来。带你出去逛一逛。你运气不错，刚来就赶上祭神节，外面很热闹。”

“啊，我要去！等我，很快很快，马上就好。”

“慢一点。”

说是祭祀神的仪式，其实更象是一次灵魂的大游行。

每个灵魂都手持火把或提一盏灯，带着面具跟在队伍里缓缓前进。队伍很长，向前向后都一眼望不到头，远看好象黑夜里一条缓缓移动的火蛇。

我戴着一只鱼形面具，半金半红的颜色，末端还插着一根黑色一根火红的尾羽，我一眼看到它时就很喜欢了。无常的面具整体是银色的，上面镶嵌了灰蓝色的暗纹和一些镂空的部分，底部伸出一只栩栩如生的鸟喙。

在我选择了鱼面具之后他果断拿起了这一个。他一定是故意的！

“妈妈，妈妈，呜呜呜呜呜呜。”

看来有个孩子不小心和母亲走散了。我几步上前察看情况，先把他拉出了队伍，以免被人群踩踏到。

“小朋友，别急，告诉姐姐你妈妈长什么样子，今天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或者有什么其他的特征，姐姐帮你一起找好不好？”

那孩子哭得很伤心，小鼻子还一抽一抽的，这使得他没办法立刻就回答我的问题。

意外陡然发生，一架摆着各色祭祀贡品的推车忽然改变了方向，笔直的就要朝我们撞过来，其他倒罢了，推车上还摆着好几个不知已燃了多久的香炉，持续燃烧的高温，真撞上的话不死也要蜕一层皮。

来不及躲避，我只能用后背去挡，想象中的疼痛没有等来，耳边只传来呼呼的风声，无常不知道何时出现，并且已经将我们两个带到了高高的围墙上面。

“我不过才离开一小会儿，有没有哪里受伤？”无常的语气担忧又无奈，我心里忽然被什么不断涌起的东西塞得满满的。

“刚才真的吓到我了，还以为要再死一次。”

幸好有你。

一把花纹精致繁复的孔雀蓝伞盖下露出半张蝴蝶面具，一个紫衣女人躲在面具背后缓缓笑着。

“风岐，她也是你的宝贝吗，那你可千万一定要护好了。呵呵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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