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是一个手段狠戾的人,母亲则有一些软弱,这导致我是一个常常自相矛盾的人。
我从小就对父亲又敬又爱。无论是府里的人,还是族中众人,都对他非常敬畏,这其中也包括了我的母亲。他能前一刻还对着你和颜悦色的说话,下一秒就声色俱厉的命令你跪下,还要伸出手掌被他高高举起的藤鞭狠狠的抽打,直到打得皮开肉绽才肯罢休。
我还有一个异母姐姐,父亲对我俩的态度截然不同,总是把最好的全部都给她,也不多加管束,而我想要什么只能自己去争取。我恨我的姐姐,她轻轻松松就得到了一切,却还总摆出一副委屈不满的样子给谁看。
不过她还不算是最讨厌的,因为我发现有人比她更过分,轻易就能拥有别人梦寐以求的人生。
她叫永桃,是我舅舅的养女,一个刚生下来就被人类遗弃的女婴,却在舅舅和两个表哥的疼爱下无忧无虑的长大。她自说自话的把我当成是她的朋友,不过我也默认了,因为我发现同她亲近之后,我能更常见到风淮。
风淮是我的大表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不再愿意喊他表哥。每次看到他,我总是紧张的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看不到又会有一些失落和想。这大概便是母亲口中的喜欢吧。
他为人风趣,又学识渊博。和他在一起时,总有聊不完的话题,绝对不用担心冷场。我知道父亲有意亲上加亲,心里更多了一份期待,期待快点长大好嫁给他。
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我小心翼翼的收集并暗暗记下了他所有的喜好。有一次,枝枝穿了一身紫色衣裳,我亲耳听到他夸赞她漂亮,原来他喜欢紫色。
隔天我也穿了一件紫衣,比枝枝那件花纹更繁复华丽,却没有得到他的称赞,甚至连一个稍作停留的眼神也没有,明明昨日我还看见他眼底的惊艳。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原来他喜欢的不是紫衣而是穿紫衣的那个人,就只有那个人而已。
后来阴差阳错下风淮被迫娶了梅卿,就让她先得意一阵,反正我一定会抢回风淮,但我害怕他们相处的过程中风淮会渐渐变心爱上梅卿。于是我又跟踪风淮试图找寻一些蛛丝马迹好让自己放心。
然后我就发现了那些肖像画,风淮画了很多,却都是同一个人,枝枝?怎么会是枝枝呢,她果然还是我最讨厌的人。
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丫头,凭什么轻轻松松就获得了我毕生的渴求。我这么多年的努力,我这个人,都像是一个笑话。
我和梅卿还真是一对可怜的姐妹,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争抢了这么些年。真相太讽刺也太可笑。
我将永桃约到记忆镜去,那条据说掉下去就会被时间挲吞噬的河。我还故意将梅卿引到了那里,而我则躲在桥的另一头静静的看着。
本来我只是要梅卿经过那里,等她走后我就推永桃下去再嫁祸给她,成不成功无所谓,反正她迟早会死在我手里。我的好姐姐,真是从来不会叫人失望。她把永桃吓的直接掉进了河里,自己也害怕的逃跑了。
不等我出手,就轻松解决掉了两个我最讨厌的人。这下梅卿有了把柄握在我手里,想要对付她随时都可以。巫药的炼制却是到了关键的时期,这影响到我能否成功接任新一代的掌门人。
只是试验了那么久都一直没有进展,还有风淮,永桃都死了,他还是不肯接受其他人,他说只把我当妹妹,去他的妹妹!后来我终于炼制成功了一种可以穿越生死的药,我给它取名‘殇诡’。
这种药可以让我自由的穿梭在人界与冥界而不被发现。然后我就再次见到了永桃,她居然没死,还重新活了过来,这怎么行。
经过我的观察,发现她有睡前喝两杯的习惯,于是我在她的酒里加了点东西。只是几日后,我在祭神节上居然又看见她。
难道药失效了?我生气的操控着一架推车去撞她,然后我看到了有趣的东西,我那平日里冷静到近乎冷漠的二表哥风岐,脸上居然会露出那样惊惶失措的表情。凭什么所有人都要喜欢永桃!凭什么!
很快我又想到一计,因为我发现她并不记得从前的人和事,于是我偷了风淮的一幅画,稍微做了些修改,给肖像点上一颗泪痣,又将落款的名字改成了风岐。
重又见到这幅画像,嫉妒啃食着我的心,画中人的紫衣刺痛了我的眼睛,我还是一眨不眨的看着,我也还是习惯穿一身紫衣,明知道他的目光并不会因此逗留,可我仍然摆脱不了这一身紫色衣裳,它早已变成为我的皮肤,包裹我脆弱内心的一件铠甲,或许我早就疯了。
也只有梅卿那个蠢货才会一直以为风淮爱的人是我,可笑的是她什么都不知道还模仿我,不过这倒给我伪装成她,提供了不少方便。我做好这一切后,等着永桃落入陷阱。
她果然上当了,我瞅准时机将她推下记忆镜,结果又失败了,风岐又及时赶到救了她一命,她还真是命大。算了,反正我已想到一个更完美的计划,我看这一次还有谁能够救她!
只是要亲手杀死风淮,我难过了很久,即便他对我如此绝情,我还是不忍心他受一点点伤,我在毒药里加了大量催眠麻醉的药剂。
风淮,虽然你对我一点都不好,我还是不想让你痛苦的死去,所以来世,你可不可以也对我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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