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59

“胡萝卜，你记住，”苏歌目光沉静地看着她，“你不需要知道知道什么叫喜欢，也不需要去学，你只要知道谁对你好就行了。望你不会辜负也不会被辜负……”

“唔……？”胡萝卜茫然地歪头。

“……”苏歌笑了笑，捏了捏胡萝卜的脸，“你要是能一直这个样子就好了……”声音极轻，还有些模糊。

胡萝卜轻轻地蹭了蹭苏歌，像是安慰。

苏歌把人放下来，语重心长道：“胡萝卜啊，你到六岁大了，该学会写字了，我为你找一个教书先生吧？”

“这种事还轮不到你，我来就可以。”戚辰自发奋勇。

苏歌眼神轻蔑，“我认识的那位可是自小经过书香陶冶，学礼明事，对胡萝卜的教育，自是好，你知道该从哪里教，该如何教，教什么吗？”

戚辰想了想，只能闭嘴。

枚淑：“是谁？”

梵舞和阮憬对视。

“关岩门，沐崖子。”苏歌认真地说，“泰而不骄，温文尔雅，做胡萝卜的夫子，自是最好。”

梵舞&阮憬：“……”果然……

“你这么高看他，我自是要见识见识的。”戚辰起身，拂了拂袖子，“请代路。”

苏歌挑眉，“可以，但不是我。”然后笑眯眯地看向阮憬，“阮憬道友是否愿意帮忙？”

阮憬：“可是可以，但他……”

枚淑向阮憬行了个礼，“多谢阮憬道友。”

“不、不用谢！你、你叫我阮憬就行。”阮憬脸瞬间红了。

“嗯？哦。”枚淑疑惑了一下，点头，“多谢阮憬。”

“没。没事，枚淑……”声音越来越小，脸越来越红。

梵舞：“……”好想装作不认识这货。

苏歌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的反应。

“你……喜欢她？”戚辰不解地在两人之间来回看，然后一本正经地说，“你眼睛瞎了？”

阮憬一下子绯红退尽，“……”没有最损，只有更损。好想揍他！

不过最后阮憬还是色令智昏，带着枚淑去找沐崖子，中途苏歌朝他眨了眨眼，阮憬心领神会，眼中感谢。

最后的梵舞问身边的苏歌：“你为什么帮阮憬？”

“我不是想帮他，我是想帮我师姐。还有胡萝卜，确实需要一个正常的夫子。”苏歌无奈地叹气，“戚辰和师姐，根本教不了胡萝卜。”

“嗯？你想把胡萝卜变成老先生那样刻板？”梵舞想了想胡萝卜那可爱的小脸一本正经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

苏歌摇头，“其实，我只想让她远离温情，那些东西，于她来说太奢侈了，很容易让她受伤。”

“你的想法很奇怪。”

“我不觉得。我只是希望所有人都好。”

“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世事无常。”

“是啊，上一秒还对你嘘寒问暖，无微不至照顾你的人，也许下一秒就会在你眼前消失……天意难违……”

“我们修仙之人本是脱离凡人命道而修仙，自是逆天，早就违了，天意难违，只是笑话。”梵舞苦笑。

苏歌一顿，说：“执念不舍，你的修行只会停滞不前。”

“……我自是有执念才欲修仙，若没有了，我修仙为何？还不如变回凡人，虽寥寥百年光阴，但可尝人生百态，每一日都是充实，值得珍惜。”

“凡心太重不好。”苏歌拿出一瓶东西塞进她手里，“为人为仙，都是随心。为自己而活，才不枉付出。”

“那你呢？看懂人心的你，可是为自己而活。”

“……”苏歌垂眸，久久，沉吟道，“我不配……”

“？？？”

“那个……”阮憬走到门口才想起来沐崖子现在在赶功课，根本不会理人，可他们人都来了，这……

他有些为难地说：“我……我忘记他在用书，要不等他写完再来。”

枚淑：“好。”

戚辰耸了耸肩，然后直接推开门，瞬间，沁人心脾的熏香扑鼻而来。

所有书画挂起，书墨气息混着熏香，带着舒宁之感。

沐崖子刚好抄完一张，放下笔要将纸拿去晾干，就见六人站在门口。他风轻云淡地起身，将纸铺好，纸墨已干的就收好。

他一拂袖，房间中间空地出现一张茶几，茶具齐全。他跪坐桌前，桌上的茶水是热腾腾的。他温杯之后，七个茶杯一字摆开，来回冲倒。事毕，他伸掌，示意请坐。

苏歌和胡萝卜率先坐下，沐崖子端杯，两人接过。

其他人陆陆续续坐下，唯有戚辰，靠着墙壁不屑地看着沐崖子，“一看又是个迂腐古板之人。”

“……”沐崖子抿了抿唇，“诸位道友寻在下何事？”

苏歌轻轻晃动茶水，“听说沐道友有好茶，就想过来一尝。”

沐崖子温柔谦和，“好茶也须人识。”

“自是。”

胡萝卜：“咪呜？”她歪了歪头。

“扣扣——”门被敲响，众人循声望去。

殷胥：“讨茶一杯，可否？”

阮憬赶紧自觉地移了移自己的位置，“这里，若道友不嫌弃，便留下吧。”

梵舞：“……”有你这么坑兄弟的吗？

“多谢。”殷胥拱手，然后缓缓走过来坐下，对沐崖子颔首微笑。

沐崖子淡淡回礼，把茶递过去。

戚辰：“……”那不是我的茶吗？

沐崖子：“几位直说吧，今日找我所为何事？若无事，在下便要闭关了。”

“所求一事。”枚淑赶紧说 ，“胡萝卜需要一教书先生。”

“胡萝卜？”沐崖子一愣，把目光停留在胡萝卜身上，随即笑道，“于我挺有眼缘的一只兔仙？”

苏歌饮下茶水，缓缓道：“既然有缘，不如收下？”

沐崖子：“收下可以，但我能教她什么呢？”

“处世之道，君子之礼，教你想教你想教之事。”

“嘁！”戚辰轻蔑道，“看他压根什么都不会 ，还不如我来教。”

“若诸位信我，在下愿意照代为教导这个孩子。”

“我不信。”

“你是谁？”殷胥终于说话了，他冷冷地看向戚辰，戚辰冷嗤，“邪魔外道？”

“……”殷胥周身寒气逼人，戚辰轻笑忽视。两人之间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沐崖子开口：“若要动手，请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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