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雨霖铃终不怨（一百三十一）

秦忻虽然说的十分不正经，但话里意思是八九不离十的传达到了。

——人死了，便不能再算做人世间的了，故而如若滞留人间，没有直接霹雷都是老天爷嫌麻烦。每时每刻滞留于人间，鬼的魂魄便会日趋消散。这也直接导致了吞食他人之魂以补充自身的恶鬼的出现。有些是纯粹没有清醒意识全凭本能行事，而另一些便是枉顾人常的真正意义上的“恶”了。

倘若这鬼不安分一点，心思多一些，不用大喜大悲，单单是最浅的一点思绪都能加剧消散的速度。莫常思也曾告诫过自己，要平心静气，要由内至外的不动声色，但她活的时候，九成九的可能大概也不是出家人，做不到超脱世俗远离红尘没七情无六欲。

莫常思垂眸，敛下眼底神色，却依旧摆着是谁都能一目了然看出来了的无可奈何:“说的轻巧啊……”

秦忻深以为然:“想当初我第一次捡到你，那是你还没怎么接触这些，但恐怕也早早有怀疑了吧？”

莫常思睨了浑身上下没个正经的秦忻一眼:“捡？”

秦忻一怔，做足了难以置信的戏:“怎么？不是捡？我还当我如此好心原道竟连个‘捡’也摸不着？”

莫常思冷笑一声:“那倒不至于，只是秦公子你但凡换一个词——诸如‘遇上’什么的，也就不必如此感慨了。”

言下之意，你就是欠的。

秦忻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笑，浑身上下出了“风骚”二字的直接体现外哪里还有半分正经，笑眯眯地谦虚道:“缪赞了。”

莫常思:……………………

谁夸你了啊。

“不过……”莫常思掀了掀眼皮，好整以暇地看向秦忻，“这么说来，你这是承认了我几次三番下来都是你干的？”

秦忻一摇扇子，“啪”的一下合拢在掌心，冲她又眨了眨眼睛:“我可没这么说。”

莫常思无端再一次被扑了满脸的风骚，忍无可忍道:“你没有就没有发什么情!”

秦忻很是冤枉:“这怎么能叫发情呢？常思你如此不解风情，可不能怪到我头上来。”

莫常思:……………………

她如若能动手，姓秦的现在已经连纸钱都收不到了。只可惜她骨子里是个克制守礼的，也不能揍看上去就知道打不过的秦公子，于是只好十分憋屈的忍了下来，打算先且记着，来日必定还回去。

也是自信，她丝毫没有考虑“万一没能有来日”这一回事儿。

莫常思叹了口气，望向了忘川彼岸隐在雾中若隐若现的建筑:“秦公子，你说——”

我每次这么控制不住七情六欲，连带麻烦你几次将我拉下冥间，是不是给你带来了不少困扰？

她迟疑的斟字酌句了片刻，又摇摇头，失笑:“算了，没什么。”

秦忻如此被吊了一番胃口，居然也没借题发挥的说什么，只是略略一点头，道:“时间差不多了，常思，你差不多该回到人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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