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雨霖铃终不怨（一百二十四）

莫常思闭了闭眼，再睁眼时一句话也不想说了。漱玉夫人半是恋爱半是悲伤的又摸了摸她的头，，低声道:“既如此，那我就权当你知道了。”

莫常思抿了抿唇，垂下了眼眸继续沉默。

漱玉夫人却只是暗叹一声，转而看向陆子风，道:“子风……”

陆子风点头:“叔祖母您放心，我明白。”

明白什么？

莫常思不明白，抬起头看着他，但是陆子风却一反常态的没有继续说的意思，仿若没看见她的眼神一样。

漱玉夫人听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让人每个字都认识但是连在一起就听不明白话，居然露出了一丝带着欣慰的小，低低叹了一句:“你明白就好……”

莫常思面无表情，总感觉有些生气，不仅生气，好像还有哪里不太对劲，让她感觉怪怪的。

她盯着空气里在阳光下清晰可见的细细漂浮的尘埃，余光里看见了两人点了头，很是默契的不再提也不再说话了。

莫常思心里不由得泛起了酸意，心里默默想着:你们都知道在说什么，一路上也没哪些隐秘事儿是瞒着我的，却唯独在这事儿上这样不顾及人……

想到这儿，莫常思陡然惊了一下——不对!她终于知道那股诡异的违和感在哪里了。

有两点，不，四点不对劲——一者漱玉夫人，二者陆子风，三者还是陆子风，四者是他们一人一鬼两个。

漱玉夫人明明与她没怎么说过话，也不像陆姑母那样很亲近喜欢她，漱玉夫人并不是一开始就表现出对她的喜爱或者疼惜的，甚至上一次见面时还没有这种诡异的情况。

莫常思很笃定，她绝对能分的出一个人或者一只鬼对她是否存有好感——当初就是因为在刘老太太身上感受到了善意，甚至直至她被抓的前一刻她才察觉到了不对劲，全靠刘老太太从还未见面时便让她感受到了善意，如此她才会中计的。

但是在漱玉夫人身上她从未感受到什么，从第一次见面起，便只有浓厚的悲伤与掩在沉沉的疏离之下的戒心包裹着她。哪怕发现陆子风是自己的侄孙也没有多加多少和蔼，顶多是放下了几分戒心和疏离。

但是刚刚漱玉夫人自出现后，莫常思便感觉她已不剩多少疏离和戒备了，只是身上的悲伤几乎是成倍的增加了。

而她与自己说话时……莫常思能感觉到，漱玉夫人是带着善意的，很善意的长辈，哪怕自身已经这样了，还要嘱托关照晚辈的长辈。

只是几句话的功夫间，居然让她还感觉到了细微的不对劲感。

现在她灵光一闪开窍了，她忽然感觉，那仿佛就像是一个人看着曾经的自己。

她想到这一点，不由得在心底打了个寒噤。

莫常思没有告诉漱玉夫人的是，她姓莫。

——虽然这个名字是她自己失了忆后起的，但她怀疑要不就是那个直至现在还会在她脑子里随着问句出现的声音是陆子风他找的那位青梅竹马的世交家小妹妹的，要么就是她本身就是那个“莫常思”。

漱玉夫人……似乎也姓莫。

杭城莫家的天才算师女孩，被所有人捧着的算师翘楚，嫁给了丽水陆家的陆盛，从此唤做了，漱玉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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