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两鬼很顺利的出了陆家,甚至没有人拦着问一句去哪儿,顺利的不可思议。
莫常思见证到了陆子风这个少爷的隐藏用处——刷脸。
陆少爷凭着一张脸不仅出了陆家还借走了某户邻居的车。邻居阿姨还笑眯眯地塞了一匣子糕点,据说是自家做的,给陆子风尝尝。
坐在后座的莫常思见识到了别具江南特色的陆家的布局,感受到了邻居阿姨的热情——虽然邻居阿姨极有可能是因为陆子风那张脸才这么热情的的——以及这个乱世的颠离。
从大街到小巷,从城里到乡下,繁华且美好的画卷下藏着乱世的苟且污事。
年老的乞丐说:“大爷啊……行行好吧,我们已经三天没吃到饭了……行行好吧……”
旁边是他的因为长期饿肚子面黄肌瘦的小孙孙:“爷爷……我好饿啊……我是不是……要死了啊……”
汽车开了过去,没有停留。
两个蓬头乱发的贼子在黑暗的小巷里碰面:“哎,你偷到没?”
“别提了,这年头还有什么东西,能活着就不错了。”贼子啐了一口,“我看啊,还是像前两天一样去挖点野菜吧。”
“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了,那地好像都要被撸秃了……”
汽车开了过去,没有停留。
一栋还看得过去的楼里走出了两个外出办公的人:“你听说没?据说上头说又要打仗了。”
“怎么又要打了?”
“说是抓到了几个汉奸,有新消息了……”
汽车开了过去,没有停留。
转角是两个步履匆匆的西服男:“你这西服不错啊,哪儿买的?”
“什么买的,这是我在街那头店里租的!难不成你西服这是你掏钱买的?”
“唉,别提了,我为了这两件西服背了一屁股的债!要不是舍不得这份50大洋的工……”
汽车开了过去,没有停留。
简陋低矮的居民楼门口,一位蓬头乱发的母亲双目无神地抱着她尚在襁褓中的孩子的孩子:“宝宝乖啊……不哭了啊……等会就有奶吃了……乖乖不哭啊…爹爹不会丢下我们的……马上就回家……”
没有声音回应她,她也恍若未闻,只是一下又一下地摇着脏污的襁褓里僵硬发臭的婴孩尸体。
汽车开了过去,没有停留。
低矮黑暗的屋子里传来一个嘶哑的哭喊声。
“你个骗子!还我女儿!强盗!土匪!你还我女儿来!那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啊!她也是你的骨血啊!你就忍心把她卖到那种猪狗不如的地方吗?!你怎么忍心啊!!!”
回应这声声泣血的话的只有那个父亲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地抱着尚带着血迹的草草包裹着一个微弱哭喊声的襁褓,他大步离开,没有回头。
汽车开了过去,没有停留。
乱七八糟的集市上,喧哗的人声与嘶哑的哭喊并存。
“新鲜的茄子嘞,瞧一瞧,看一看,新鲜的茄子——哎你这小孩怎么偷我的菜,快还回来!小小年纪不学好当心祖坟被人刨了!还我茄子!”
汽车开了过去,没有停留。
汽车开过了繁华与脏污,开到了有着大片莲田的乡下,躲过了乱世的哭喊无奈。
旧羡:民国时期一块大洋的购买力大约相当现在700多元。一块壹元的大洋等于七钱二分白银,相当于是银一两。有的人说相当于现在的700多元。那时候有100块大洋就算中产阶级了。鲁迅在北京买套四合院是八百多大洋。现在的北京一套四合院要上亿。
旧羡:1920年代末至1930年代初,国际银价出现大幅波动,影响中国经济。本文现在是1932年,正值经济波动影响下,故而说“舍不得五十大洋的工”
旧羡:大洋,即中华民国时期货币的别称——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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