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

“杨戬没事，你放心，姜子牙绝对没有让他死。”

子虚虚无缥缈的声音仿佛注入了她的心底，平息了一阵骚动。只是这声音深处似乎散发着凄凉的气息。

妲己安下心，随随便便说了几句，纣王便被迷的神魂颠倒，放过了姜子牙。妲己与姬昌对视了一眼，姬昌眼含感激，口语道，多谢娘娘。妲己微微颔首，便随纣王回了宫。

薄薄的轻纱在地上轻轻地摩擦着，光滑褐色的地板照的屋内闪闪发亮。妲己秀丽的乌发散落在肩上，只余下一支玉簪固定在发上，典雅宛若画中人，轻轻一吹，就能随风而去了。

子虚刚进来便是见到这般场景，美人垂思，正应了那句“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临近的窗口是打开的，凉凉的风涌了进来，清爽而又新鲜，鼻尖尽是淡淡的芳香，不过与女子身上的气味相比，还是相差甚远。他想着，那股骨子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甜美，比酒还醉人，比毒还入心。

他咳咳了两声，试图引起女子的注意。妲己果真蹙了蹙眉，美目生盼地看着他，似乎觉得他有些打扰到她了。

那目光比水还清澈，比纸还白净，他微微有些讪然，正色道：“这姬昌你也救了，下一步该做什么呢？”

妲己低着头整理着袖口，袖上的百合花若隐若现，衬的其下肌肤更加白净，烛光黯淡，气氛莫名的有些萎靡，而女子恍若未觉地撩着袖子。

“救是救了，可我想问的还是没能当场问到，还是需要再找机会。”

女子悠悠的语调慵懒得似只猫咪，又危险得像只黑豹，慢慢地从森林深处走来，只等一口将你吞下肚去。

子虚笑眯着眼，宠溺的口吻里还有些许讨好，“机会总会有的，静待即可。若你真想见他，我可以马上安排。”

“这倒不用，太过打草惊蛇，慢慢来吧。”

妲己摇了摇头，直接去见，未免过于危险，一个不小心就将他置于死地了。商王如今，可正是欲除之而后快呢？不妥，不妥。

子虚微勾着唇，惊讶于女子的沉稳，前行几步于她对面的桌旁坐下。妲己微抬了眉，见他如此倒也并不惊讶。将桌前的一杯凉茶往前轻推，示意他品尝。

茶叶漂浮在水面上，平平淡淡，味也不浓，他有些局促地端起，细细看了看杯口，完好无损，一点痕迹都不留，这杯没有用过。说不上是庆幸还是失落，他看着看着，忽的没了胃口。

“不好意思，我忘了，你应该不喝的。”

妲己端详了一会儿他呆愣的模样，蓦地忆起他是狐妖，伸手又欲将那杯茶端回来。

噫？为什么收不回？

暖暖的什么东西附在了上头，阻止了她将手收回。白白的，嫩嫩的，思绪一滞，才察觉到这是一只手，狐狸的手。很柔软，像水一样，像是没有骨头似的，肉乎乎的，没有毛。

他是狐狸，却不是普通的狐狸，修炼成人，没有毛发是正常的。妲己摇了摇头，给自己找了个合适的理由。眼含戏谑，“还不松手吗？”

子虚镇定自若地抽回了手，眼底慌乱扰动了涟漪，不敢抬头直视，一杯茶端至唇口，微微一抿，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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