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

轻轻地低叹了一声，有些无力地摇着高昂的头颅。他往前迈了一步，只是一个虚影掠过就转而到了一块大石前，他在等。这是她路上的必经点，他已经习惯了走在她前面，在她的前方等待她。

果然……不过片刻，妲己就行至了这里。她的面色带笑，他突然有些不忍心去打扰她。

“现在该怎么办？”

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后面该怎么办呢？妲己……

“你下了这么大的决心报仇，但其实你自己并不能承受，所以你现在放弃，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女子呆愣着，他又复而道：“现在还不迟，若你要找杨戬……”

他停噎了一句，“我帮你。”

妲己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目光从他真挚的狐狸眼里移至衣上，没有焦距。

“你不是也知道吗？我恶迹累累，已经无法挽回了，回宫吧。”

她的声音苍白无力，却也不似他想象的那般死寂，似乎她已然习惯了，可正是这习惯的口吻，让他听了更是心头难受。

……

王后祭天，群臣吊唁。

妲己一身白衣，黑发束起，垂落在身后，白色的珠簪穿插在顶上，简约而不失大雅。

座下是四方诸侯，东伯侯因王后之死，怒骂纣王，纣王狠言将其拖出斩杀。西伯侯、南伯侯纷纷为其求情。

这西伯侯不愧为诸侯之首，其人正气凛然，一身吊唁白衣在他身上都多了一种稳重感，句句在理，口才尚佳。本以为也是个愚忠之辈，可这种种表现，临危不乱，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暴君大怒，扬言要把西伯侯与南伯侯拉出去同斩，妲己挑了挑眉，打算静观其变，众臣纷纷跪地，愿以命换命，请求暴君赦免西伯侯。只是这北伯侯，嘴上虽为求情之语，可这字字珠玑，简直是往暴君的心上砸刺。真是有意思啊……

这纣王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竟然将这二位的生死交由她做主，那她也就不客气了。

“南伯侯辱骂本宫便是辱骂大王，越级犯上，死。北伯侯是忠臣，戴罪立功即可。”

妲己面上带笑地说着毫不留情的话，群臣噤声，不敢多言。

“爱妃，那这还有一个呢？”

纣王半眯着眼，语气尚且温和，只是这不经意透露出的杀意，倒是被妲己看了个真切。

妲己嘴上含笑，将西伯侯夸了一遍，偏头间又不动声色地将他送上了是非之地。

“那就把他杀了。”

纣王倚靠在王座上，随意地开口，眼里的狠劣让人不敢直视。

杀？她还未看透这西伯侯真正的面目呢？如何使得？

“听闻西伯侯精通卜卦之术，上知天机，下晓地理，不如让他卜上一卦，若是所言不虚，再让大臣为他说情也不迟啊。”

妲己漫不经心地观察着姬昌的反应，美目里透着些许好奇。纣王松了口，让其算算大商的国运。姬昌不敢拒绝，现场求卦。

纣王中途与她对视了一眼，颇为紧张。啧……这暴君还紧张他的国运？如此暴虐，她也不信这商朝还能长久。即便能长，她也不会让他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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