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殿里烦闷地走来走去,身后猛然发出巨响,妲己回头一看,花容失色。那一身蓝衣,腹中中箭的不是子虚又是谁?在那一瞬,她似乎都忘了他是个妖怪,忘了他怎么会受伤,又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她的本能反应是冲到他面前,询问他发生了什么。只是让她震惊的是,他的面色极为苍白,连往日粉嫩的唇都仿佛抹了层霜,失去了血色。邪魅的眼里光芒尽散,似乎连目光都柔和了许多,像个可怜的小家伙。
外头士兵叫喊不断,她这心里震的发慌,
苏妲己:“快隐身,他们要进来了。”
可他的样子只剩下了虚弱,连吐出的话语都是柔柔的,好像下一刻就要断气了一般。她还是不相信,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连自己的伤都治不好,他不是妖吗?
目光一滞,落在了他涣散的眼里,她看见了自己的模样。被那丧失的活力所惊,
苏妲己:“你也会死吗?会消失吗?”
他的头颅没有气力地倒在地上,那眼皮子打着架,半眯半瞌的。后背凉意四起,袭上心头,冷的她直想抱住自己。来不及多想,右手扶起他的肩,将他的身体的大部分力气都压在自己的肩上。跌跌撞撞地扶到了里边,他太轻了,轻的她觉得他就要化作一阵风远远离去了。
寝殿被闯,那些士兵不管她如何要挟都不管不顾地四处搜查,她时不时地看着子虚藏匿的地方,手心冷汗直冒,黏黏的,难受却只能忍耐,心脏更是快的要跳出来。可是奇怪的是,子虚不见了,不知道他藏在了哪里,竟然躲过了搜查。
重物落地的声音在后方响起,仿佛击在她心上,她匆忙转身,快步走近。他的腹中白衫被血液浸染的红艳一片,红莲绽放,摄人心神。询问之下,才道他是吃了不该吃的灵魂才会伤成这样。
苏妲己:“我该怎么救你?”
她没被此时的场面吓到,虽然四周死寂一片,阴风四起,状似从容地看着他,眼中同情的神色幻化成了某种诱人的东西,子虚呆呆地看着她,用一种极为可怜无害的眼神,蛊惑般地开口:
子虚:“一滴热血。”
她睁大了眼,满是不信,
苏妲己:“一滴血就够了?”
子虚无力地点着头。她无神地走了出去,心头混乱不止。如果他死了,如果他死了的话,是不是意味着她得到了自由?
左手缓缓地抬起,逆着光那枚指环黑的已经看不出血色的模样,她试着把它摘下,却发现,那曾经如何都拔不下的指环竟然这般容易的就拿下了。突然有些高兴,高兴于自己不需要继续这场交易了。可转眼眼前又重现了当日父母亲人死去的画面,她有些后悔了,若是她早日遇见子虚,会不会一切都会改变。
若是……目光倏地被狠意占满,仿佛刚刚的恍惚不过是你的错觉罢了,若是她没有遇见他,她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她的父母不会死,冀州的百姓也不会死,都是他的错,他该死!
用力撞开了门,气势汹汹的模样让子虚抬了眸,一点点的期冀在望见她凶恶的眼神时黯淡了光芒。腹中的利箭被猛地拔出,口中血腥味更浓,溢出了口。可惜他这可怜的模样在妲己眼里没有激起一分同情,锋利的箭尖正对着他的眼,不过一拳的距离就可洞穿。
子虚:“正是因为你的父母都死了,所以我才陪在你身边的。”
他似乎没被她此刻的模样吓到,眼含水雾,轻柔而又真诚地说道。
苏妲己:“为何是我?”
妲己眼中的警惕减少了一分,只是心头疑惑未减分毫。为什么……
子虚:“因为你的灵魂是这个世上最清澈的。”
话语因为胸口的疼痛而有些轻微的颤动。可她不信,这根本就算不上理由,她死死地盯着他,希望他说出一些让她信服的理由。可他至始至终不肯改口,没有这个理由他就不会呆在她身边,也没有理由去帮她,是吗?
虽说此话是他亲口所说,可她不信,她不信这样骄傲美艳的子虚是因为喜欢她才待在她身边的。可是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原因吗?
她迷茫了,蹲在了地上。这个世上最恐怖的事情不是死亡,而是孤独。她过怕了孤独的日子,漫漫长夜,没有人可以诉说,没有人能陪伴,那幽冷的气氛好像扼住了她的咽喉,从她的鼻尖将空气全部吸走,窒息的痛苦折磨着她。那一幕幕的场景就在眼前一点一滴慢慢流走,血色从脚开始攀岩上升,她瞪大了双眼,想要逃离,可她没有力气,她会被血色淹没,被埋葬在土里。
子虚:“如果我死了的话,就真的只剩你一个人了……”
他一句明明虚弱的毫无威胁力的话像把利刃直戳进了妲己的心里。她忍不住地想捂住耳朵,这些话语太过伤人,她不想听。她不想要一个人,她害怕,为了报仇她做了太多的坏事,为了报仇她孤独地只有一个人,可是一个人是怎样的艰辛,她怕了……
呆滞的目光在横躺于地面的利箭上停留许久,一个晃神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将它拿起,自嘲一笑,妲己,你真是个自私的人,明明知道他说这些只是为了让你救他,可你还是不愿一个人,哪怕有个狐妖陪着也好啊。
被利箭割破的皮肤凝结了血珠,红艳极了,原来由血组成的东西都是这般的惑人。她没感受到疼痛,在子虚震惊的目光下将血液抹在了他的嘴唇上。被血液浸染的薄唇焕发了另一种生机,她失神般地站起身,缓缓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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