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就这样一问一答,好像将几十年的事都囊括在其中。
当年的小四,确实死了,但她是甘愿死去的。她本就命不久矣,且心灰意冷,却在人生的最后一刻,遇见了他们,得到那份温柔的感情。
小四,是她的第一个名字。
她七岁起,便再也没见过身生父母,每日每夜,也就满屋子的药相伴,听外头的人说,她会是最成功的试验品。
她并不很懂她们的意思,但每当她疼晕过去,总有声音对她说,她会是他们的骄傲。
后来,她渐渐发现了自己身体的不同,她似乎停止了生长,也会看到一些从未见过的画面,可是,她的眼中依旧是黑色,她将自己变化藏起来,直到后来再也没了声音,她的世界终于安静……
她离开那儿是带着一身伤和濒死的心。
她终于成了,拥有了贯胸国人历代追求的能力,这个可以让族人打破诅咒的能力,可她的心早已麻木,千疮百孔,不再有支撑她活着的念头。
她就透着那细小的缝,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所谓的亲人一个个倒在血泊里,内心毫无波澜。
这之后,她遇见了她们……
阿奴瓦的气息又弱了几分,很快,她将再也不必承受这份记忆。
“阿月,自我第一眼见你,我就知晓你与他们不同,你聪明,冷静,但是太温柔了。”
月溪看着面前的人儿,嘲讽自己道:“呵,倒也是,所以我甘愿做你几十年的执棋人,依着你的想法下每一步棋。”
阿奴瓦眸子暗淡下来,她对月溪,到底是亏欠。
那日小四去时,她将自己的心石给了月溪,那时的月溪,也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告诉了她这其中藏着的秘密。
阿奴瓦将石头递还给太后,语气孱弱:“这东西是你的。”
“不,它困了我一生了。”
“可你最终阻止了一切,他们都很好。”
月溪犹豫了,还是将它收回手中。
“你虽困了我,却是从未让我受半分伤,石中所说:君修与君轩相争,自相残杀,可最后,君修得了道缘,阿轩,也从未看中这王位,我早已不明真假。”
“周历三十年,男妃霍乱朝政,周历四十一年,阿修爱了个蛮疆女子,这后来,你又出现,所有这一切,都是你,对吗?”
月溪就这样呢喃着,突然坚定看向阿奴瓦的眼睛:“小,小四,你说这真真假假,各占几分?”
她没有回避她的眼神,认真道:“阿月,这是命,可我们打破了它,如今,已是最好的结局。”
“罢了罢了,真希望从未遇见你。”
月溪说完这话,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想来,是怨她的吧。
她一个不稳,跌坐在地上,抚着胸口,那抹暖意渐渐消失,她失神的看着月溪出去的地方,她最终丢了它。
无奈笑笑,侧身树下,回想她这一生,并没有多少可以回忆,就连痛苦也忘了。
她缓缓闭上眼睛,一些片段不断浮现。
那日,母亲的血溅进她眼睛里,那怕多年未见,那怕心里那份痛苦不减,那怕她是恨她的,可她还是忍不住落了泪,带血的手抹去她的眼泪,她说,好好活下去。
那天,她逃了出来,遇到三个孩子,她用了她的能力,窥探她们的未来,那血腥的红色和她母亲一样,她怕极了,对那份笑容守护,成了她活下去的唯一。
那之后,她挖出心,化作神石,而她的身体将被腐蚀殆尽,她一步一步的指导着月溪,改变天命。
她成了一缕魂,靠着秘术复生在那些刚死去的身体上,承受着改命的天劫……
她的意识开始模糊,呢喃着冷,忽,一人将她抱起来,温柔的说:“阿四,我们回家,回家就不冷了。”
居寒山,一黑衣女子轻扶着一旁的梅树,温柔道:“阿四,你交代的事儿都安置好了,阿奴瓦是他一生挚爱,也是他的劫,可阿四,你和阿奴瓦,你有分清吗?”
回答黑袍女子的只有鸟鸣和风声。
“罢了,一切皆以过去。”
“下雪了,总听你说这居寒山的雪景极好,如今来看,确实如此。”
一旁的梅花开得极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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