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帆没有李宸煜想的那般颓废,她醒来以后不哭也不闹,可正因她这般不寻常的反应反而让李宸煜更担心,她似乎看上去与平时并无二致。
在宫里修养的那几日,她总是喜欢一个人坐在太液池旁看着游来游去的鱼,李宸煜去她宫中找不到她,在太夜池旁看到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里,比以前更为单薄显瘦。
现在已经快到冬至了,寒风吹拂,御花园里的树叶都掉光了,太液池里的水冷冽得快要结冰。今晚的月亮居然出来,暗暗的光辉照得愈发清冷。
吓得李宸煜以为她要寻死,急着上前抱住她,才发现她竟一个人在太液池放花灯。
“你这是在做什么?”
李宸煜解下披风给林锦帆系上,他担心林锦帆寻死觅活的,结果这么冷的天一个宫人也不带,一个人在这里放花灯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臣妾听说,把心里话写在花灯上逝者就能收到消息,我想他还这么小一个人在那边应该很害怕吧。”
说完她又附身往太液池里放一个花灯,她自小便生在宫里对于这种事情她见多了,不曾想有一天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错的不是自己,是这身份。
对于孩子她懵懵懂懂的,但每每梦回时分她就会感到难过,那个小孩子还这么小,一个人在地底下会不会很害怕?
“对不起,都怪我不好。”
李宸煜也蹲下来放了一个花灯,这句话其实也分不清到底是对林锦帆说的还是对那个未出世的小孩说的,他把自称的“朕”改成了“我”又好像是李宸煜本人发自肺腑的话。
许多点上烛火的花灯,浮在在水上,水面就像一面干净的铜镜,五彩斑斓的灯火在水面上闪着,像是一群萤火虫一样发光。
寝宫里暖暖的,李宸煜一只手给林锦帆枕着另一只手又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林锦帆突然开口道:“阿湛,我很难过。”
这六个字很轻很浅却烙疼了李宸煜的心,他先是怔住了一下又故作轻松:“别难过,会好的,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
林锦帆没有回答,她沉默的摸了摸肚子,心想她不想要和李宸煜有孩子了,大周容不下异国番邦女子生的孩子。甚至有时候她大胆的觉得,她可能不喜欢李宸煜,可她还小,她也不懂到底什么是喜欢。
……
庆德四年恰逢上元节,阖宫欢庆,李宸煜在朝中与群臣欢庆,后宫由裴贵妃主持接待朝中命妇。
只见一个身着华衣的妇人突然抓着林锦帆,迎风流泪嘴里不停的喊着:“绾颜,我的女儿……”
惊得裴贵妃上前拉住她对一旁的侍女低声说道:“叔母今日贪杯喝醉了,还不快扶去歇息。”
虽声音不大,但是这举动还是不免惹人注目,几个四目相望谁也不敢多嘴。柳氏乃当朝丞相裴青泽的妻子,独独就只生了裴绾颜这么一个女儿,自裴绾颜命陨就时常言帚忘笤。
又因为今日多饮了些酒,长期过度思念女儿方才认错了人。林锦帆没有生气,自从入宫以来她没少听说过她像裴绾颜的这类说辞。
后宫佳丽三千人,她也从不觉得自己会是那“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嫔妃,时间久了,她也觉得自己能承宠完全是长的与先皇后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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