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了第三日了,莫修瑾还是没有醒来,今日来看他的人很多,大多数人也皆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我甚至听说尚衣局已经在偷偷赶制莫修瑾的丧服了。
我也没有在意来了多少人,母亲安慰我,我也只是应付几句。就跟丢了魂一样,头发也不梳,来的人也见怪不怪了。
“你就是个不吉利的人,谁碰见你谁倒霉,三皇兄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会醒不来。”
听到婉茹郡主这句冷嘲热讽的话,我心里的怒火突然被点燃了一样。让我生气的不是他她骂我不吉利而是她说莫修瑾醒不,她平日里说我就罢了,这时候还拿莫修瑾来说,站起身来用尽全身最大的力气狠狠的抽在婉茹郡主脸上:“放肆!”
“你居然敢打我?你算什么东西!”
婉茹郡主捂着脸不敢相信的看我,怒不可竭的咆哮声响遍整个宫殿,周围的下人皆是被吓得屏住了呼吸一般,气氛降到了冰点。
“来人,婉茹郡主口出狂言,无视宫规,给我拖下去仗责二十!”
我一下子冷静了起来,从腰间拿出太上皇给我的牌子,所有宫女皆是低头,门口的两个侍卫进来将婉茹郡主摁住。
“凭什么!”
婉茹郡主挣开后那两个侍卫有些犹豫,婉茹郡主娇纵惯了,总是以为所有人都怕她要让着她。
我怒目圆睁的瞪着婉茹郡主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些:“凭你以下犯上,凭你胡言乱语,凭我是你嫂子!”
见婉茹郡主吓得脸色惨白,说不出话来,我们吵过无数次架唯独这一次她真的害怕,我轻轻的瞥了一眼两个侍卫,他们倒是懂事,立刻将婉茹郡主拖了出去。
我说完后又坐回莫修瑾身边,浑身的力气突然被抽走了,看着莫修瑾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我已经冷静得一点眼泪都挤不出来了。
我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已经是气若游丝了,酉时的时候太医来过,只是摇摇头什么都不说,也不再开药了。
听说这次把箭掉包的人已经查出来了,正是大皇子莫修泽,想不到平日里温文尔雅的人会为了太子之位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直到戌时,殿内已经点灯了,只剩我一个人。当我醒来时脖颈甚是酸痛,好像被人打了一下似的,我蹲在莫修瑾床前。
我已经不再挣扎了,我真的好害怕,我好害怕他真的永远醒不来了。握起他冰冷的手贴在我的脸上像是自言自语般,声音还在发抖,时而还不停的抽泣着:“其实我大抵是喜欢你的……我们以后不要吵架了好不好?你要是死了我可怎么办啊?我不要当寡妇,你起来……起来把我休了……”
“绝不……”
我自言自语地说这话,突然听到了回话感到欣喜若狂。赶紧用宽袖抹泪,视线一下子就清楚了,莫修瑾微微张开着双目正在瞧着我,吐字出的声音虽小但是很清楚。
“啊!快传太医!”
我激动的大叫一声,屋外的侍卫宫女所有人以为莫修瑾气绝了一样冲进来,轲皓吓得顾不得礼仪规矩冲向了莫修瑾。
所有人立刻打起了精神,像是遇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奇迹一样,说话都不利索了。
我看见太医跑来的时候都紧张的屏住了呼吸,直到摸在莫修瑾跳动的脉搏上又看见睁着无力的双眼时方才大胆喘息,觉得自己看到了神仙一样啧啧称奇。
所有人皆是忙上忙下,我帮不上什么忙只得在屋里看着莫修瑾,深怕这是一场梦,他疲惫的双眼也不曾离开我身上。
太医重新拟订了方子告诉我今夜莫修瑾可能会发热,届时给他喝药就行了,挺过今夜一切就可以好起来了。我怕有人趁机害他,交给旁人我不放心所以我亲自守在他身边。
我吩咐兰姨煎药以后我还是坐在床前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两两相望他突然莞尔一笑开口问道:“我才睡了一觉,醒来你怎么变成了望夫石?”
“那你不也直勾勾看着我吗,望妻石。”
我打趣的看着他,希望他能好好休息,起身将他的被子掖好,像是他以前无数次为我掖好被子一样又说道:“你先睡一会儿吧。”
“我怕闭上眼便看不见你。”
我本以为这是句话是他同我打趣说的,可当我看见他的眼睛时我便知道那不是玩笑,他仔细的看着我,像是从头到尾的反复打量着一遍又一遍也不厌其烦,眼眶微红湿润。
“我就在这里,哪儿都不走。”
他听完我的话伸手抓住了我的手,带着些记仇的小家子气:“也不许和离。”
见我点头答应他才闭上眼睛,微弱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我生怕错过他的每一个神情。
到了夜半,我看到他痛苦的皱着眉头,脸色苍白,额间还冒着虚汗,我想松开他的手去拿汤药时还是被他抓得死死的我只好叫兰姨。
兰姨听到后也不必我多说便将汤药抬来了,我将他用力的搀扶起来柔声说道:“醒醒,喝点药再睡。”
他无力的张着嘴,眼睛也是半张开的状态看着我,见他一骨碌喝完了所有的药后又继续抓住我的手恳求般小声说:“别走。”
“我不走。”
虽说这张床很大,但是我怕碰着他的伤口,我只得趴在床沿边上,见他熟睡的样子不知不觉便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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