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眼可见的衰老

月白离开松间阁已经过了许多天，我这几天总是缠在楚歌身边，楚歌吃饭时，我便挨着他坐，时不时给他夹个菜，倒倒茶之类的，他沐浴更衣室，我便站在屏风的另一侧，拿着衣服等着他，他睡觉时，我······我便也回屋自己睡了。

楚歌并没有觉得我烦，他什么都不说，只是有时候会惊讶的看我几眼。

某天，楚歌看松间阁的账簿看到深夜，我一直在一旁给他磨墨，良久后，他才全部看完，收起账簿时，他皱了皱眉头，我也连忙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站起身来走到他身后为他按摩太阳穴放松。

他缓缓闭上眼睛，说道：“最近几日总觉得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之前从未有这种疲累的感觉，现在倒是越发明显了。”

我没有应答，只是默默的帮他按摩，偶尔加重一下力道。

“等我死后，松间阁可能一时间没有办法关门，所以需要你帮我完成后面的很多事情，辛苦你了，若是月白回来了，他便可以帮到你很多。”

楚歌拉住我的手，站起身来。

我问道：“要睡下了？”

楚歌点了点头，他走向床边，我跟在他身后，想要为他更衣，他有些不习惯，说道：“你现在是真的什么的都要上手帮我做吗？是不是真的觉得我是一个废人了？”

我后退了一步，说道：“不是的······”

楚歌看着我，烛光倒映在他的眼中，他缓缓的抱住我，说道：“别动，就这么待一会儿。”

我瞥眼看见楚歌的头发，已经有几根白发了。

“我可不可以和你睡在一起？”我小声的问道。

“好。”楚歌轻轻回答道。

一想到成年后还是第一次和一个男人睡在一起，我便有一些激动和兴奋，想到幼儿园和卫子航一起睡觉，两个人还在抢被子呢······

楚歌甚至连衣服都没有脱，他说：“我没有办法对你负责，所以我不能碰你，你以后若是还能遇见良人，我也算是安心。”

我一头钻进他的怀里，闷声不语，他此刻说的这些话，也是我想要对他说的，等到任务即将结束的时候，我便会将这一个复活点留给他，到时候真正不在这个世界的，反而是我了。

楚歌一下一下的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似乎实在哄我入睡，我抬头问他：“没想到长生不老药的药效消失了以后，你也开始变得有人情味了，不禁话变多了，表情也变多了，只不过这个心嘛······”

“心怎么了？”楚歌问。

“心还是一样的无情，容不下任何一个人。”我嘟嘴不乐意道。

楚歌笑了笑，说道：“我实在是不明白你为何总是说我不喜欢你，说我心中没有你，说我无情说我冷酷，我实在是不明白，明明我的心只有我自己知道，你怎么像是比我还了解一样。”

我笑了笑，说道：“你这话的意思是说我猜对了？你真的心里没有我，无情且冷酷。”

楚歌淡淡道：“非也。”

说完，他轻轻的吻了吻我的额头，我不甘心只是吻额头，我从他的怀里挣脱，抬腿跨坐在他的身上，深深的稳住了他，他的眼里有异光闪过，随即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任我肆意妄为······

第二日我醒来时，楚歌的眼角甚至有了皱纹，我伸手抚摸了他的皱纹，他睁开眼睛，甚至连清明的眼睛里都变得浑浊了，我不禁笑了笑，他问道：“你笑什么？”

我说道：“我觉得这样真好，我居然还能看到你老了以后会是什么样子。”

他又闭上了眼睛，说道：“我觉得我的内力在不断流失，这感觉很不好。”

“你希望自己是天下第一吗？”我闲聊道。

他说道：“若是不能有足够的实力保证自己的地位，那么几百年下来我都会活的很委屈，不过现在无所谓了。”

我耷拉着眼皮说道：“这就是你勾引莫轻书让他爱上你的理由吗，骗了人家的真心利用了人家，最后还伤了人家的心？”

“对不起······”楚歌说道。

我回答道：“不需要对我说对不起，你要说对不起的人有很多。”

莫轻书、莫轻欢、叶初、江疏、月白还有程晚宵······

他们的心里都有楚歌，可楚歌的心里却不曾有任何人，这是什么？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我翻了个身下床，楚歌也撑起了半个身子，他看着我穿衣梳洗，我倒了一杯茶后，他还是那个姿势没有变过，我停了停手里的活，说道：“你怎么不起床？”

楚歌看着我，问道：“那你为何不帮我更衣？”

啊······原来他是这个意思，我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杯给楚歌更衣，楚歌的目光始终不离开我，盯得我有些不自在，我的手上用了些力道，眉头一皱，说道：“系的有些紧了······”

我笑眯眯道：“怎么会紧呢？是不是你胖了？”

“叮——”

系统：【距离您的任务结束还有三天，请您尽快完成任务。】

我没有理会系统在我脑海里的不断提醒声，楚歌今日突然想去街上走了走，这让我有些惊讶，平时他为了躲着众人，很少去大街上正大光明的走的。

我们走出松间阁时，叶初在大堂里见客，他看见我们，先是单纯的打了个招呼，可是当他注意到楚歌的样貌有些变化时，他拉住了楚歌，一脸难以置信的问道：“楚歌，你怎么了？”

叶初看着他，楚歌轻轻的抽出了被叶初握紧的手，说道：“最近体力有一些差，没有休息好。”

叶初摇着头，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不对······不对······”

叶初是神医，怎么可能看不出楚歌这么明显的变化，不管是眼神还是内力，都有差别。

我在心底对系统说道：“系统，麻烦告诉我，楚歌的内力现在还有多少了？”

“叮——”

系统：【人物楚歌的内力值目前为1400，相比较之前下降了许多。】

我缓缓吐出一口气，拉住了楚歌，对叶初说道：“叶初，我今天陪楚歌出去走一走，还麻烦你顾一下店了。”

叶初看着我，眼神已经没能从刚刚的惊讶中恢复，我冲他摇了摇头，便拉着楚歌走出了松间阁，走在大街上时，已经不再有像之前那么明显的目光传来了，这时我才注意到，楚歌耳朵上的金燕子耳坠不见了。

“你什么时候摘下来的？”

我问他。

“今天出门之前摘下来的，总觉得戴着御赐的东西，过于招人视线了。”

“那你之前为何每日都戴着？”

“那是因为之前并不知道长生不老药居然会丢了药效。”

我们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转角时碰见了锦绣，锦绣看着我们两个人，先是愣了愣，随即笑靥如花道：“原来是松间阁阁主和阁主夫人这么巧，居然在这里相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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