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子是不行了。
其余两个执金吾皆是练家子,不多时又将崔太医架了回来。
崔太医大汗淋漓,全身虚软之际,还不忘向二人举起大拇指:
崔太医:你们是真的厉害……追了我整整五条街……
执金吾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执金吾:崔太医谬赞了,主要是你绕了一圈又跑回来了。
崔太医倒。
Σ(っ°Д°;)っ
御书房。
朱红色的门被小方子推开,崔太医双腿狂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步一步往恐怖幽深如同阎罗殿的御书房蹭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半炷香的时间过去了……
往日仅需十秒钟就能走完的小路,他用了半炷香的时间才堪堪走了一半。
小方子实在是受不了了,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一脚将崔太医踹进御书房。
崔太医狗啃泥似的摔进御书房,眼前映出一双绣有金龙的黑色长靴。
他急忙伏地:
崔太医:微臣参见陛下,祝雄才大略、励精图治、经天纬地的陛下身体康健、万寿无疆……
马嘉祺蹙眉:
马嘉祺:滚。
崔太医:是
崔太医如同大赦般从地上爬起来,屁颠屁颠举步往外走。
马嘉祺:回来!
马嘉祺轻斥。
崔太医:是……
崔太医哭丧着脸,“扑通”跪在马嘉祺面前。
当天马嘉祺身着一件明黄色龙袍,下绣水浪云纹,眉宇间不怒自威,更添几分帝王威严。
马嘉祺:你可知罪?
崔太医:臣有罪!臣有大罪!
崔太医伏在地上,痛哭流涕:
崔太医:当晚暗卫与端妃娘娘云雨之后,臣因为一时贪杯,忘记给端妃娘娘吃下避子丸。臣有大罪!
崔太医:那晚暗卫与端妃都喝醉了,端妃睁眼看到暗卫在衣衫不整坐在床头,以为是你……
马嘉祺极力忍住笑。
崔太医摸摸委屈的眼泪:
崔太医:臣因为前一天晚上贪杯被拙荆赶了出来,想着还没有喂端妃娘娘吃避子丸,又急忙回到钟宁宫。哪知,臣还没开始喂给她吃,端妃娘娘便醒了过来。
他老老实实伏在地上,高呼:
崔太医:臣有罪!!求陛下恕罪!
马嘉祺缓步走到他面前,将他从地上扶起:
马嘉祺:不过现在也好,那个孩子本就是多余。
马嘉祺:这些日子,害你一直被人误会,委屈你了。
马嘉祺示意他坐。
崔太医的腿还是如同筛糠一样抖,他心有余悸抹抹额头上的汗珠:
崔太医:臣的名誉倒是不要紧,只是求陛下跟我家那拙荆解释解释,到现在她还不理微臣呢。
马嘉祺笑了。
他算是看透了,太医院的太医一个一个都惧内啊。
端妃小产,惠妃失宠。
陛下迟迟没有命皇后搬出来的意思。
两人明里暗里较着劲。
你不搭理我,我也不搭理你,都在等对方服软。
刘将军父子急了。
刘耀文因在边疆立下战功,马嘉祺特命他回长安受封。
官拜三品威远将军。
刘耀文道:
刘耀文:陛下,吾妹尚在冷宫饥寒交迫,求陛下放吾妹回椒房殿。
马嘉祺从书海中抬头:
马嘉祺:现在正值盛夏,且孤听闻,皇后在冷萃宫顿顿有肉,何来饥寒一说?
刘耀文尴尬地摸摸鼻子:
刘耀文:吾妹乃是一国之母,久居冷宫不是长久之计啊。陛下难不成还在生吾妹的气?
马嘉祺正在阅览如何处理渭东王家眷奏章,刘耀文的话让他心中烦闷,他用朱笔在斩首之后猛地一勾。
马嘉祺:皇后做事不考虑后果,藐视君威,让她好好在冷宫待着吧。
刘耀文又跑去冷宫。
冷萃宫,刘音音的日子也挺悠哉的,和李昭仪行至水穷,坐看云起。
只是日子久了,她和李昭仪二人也渐渐无言。
且听说刘耀文回长安了,心中不免动了去见他的心。
小文子来给她送饭,将饭菜整齐的摆放在石桌上,饭菜飘香,刘音音举箸进食。
小文子坐在对面,笑道:
小文子:今日威远将军来皇宫受封,刘公子年纪轻轻即官拜三品,真是要恭娘娘了。
刘音音放下筷子,起身:
刘音音:我现在去找哥哥去。
小文子:听说受封仪式结束之后,威远将军去了御书房,现在不知出没出来。
刘音音接过帕子,优雅的擦了擦嘴:
刘音音:那我就在御书房门口等着他。
她稍微一顿,眸光从手帕上收回:
刘音音:这样就应该碰不到陛下了。
灼灼空气带着少有的清爽。
金色的阳光被密密麻麻的树叶间隙割裂成条条丝绦。
微风扬起刘音音的衣角,刘音音拳着拳头,脸上露出了少见的迟疑。
她迟疑了零点零一秒,还是决定去御书房。
刘耀文从御书房出来,官服未卸,大步向冷萃宫行去。
远远地,一身着明亮鹅黄宫裙的女子提着裙角望这边赶来。
那女子老远朝他挥挥手,正是自己多日不见的胞妹。
他心绪一阵激动。
冷萃宫。
刘音音把来龙去脉一一告知,刘耀文听了,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刘耀文:没想到吾妹还有这等胸襟,愿意将自己相公拱手让于其他人!
刘音音朝他翻了个大大白眼。
刘耀文倾过身子,说陛下其实还是在意她的,这个时候若是她愿意服软,陛下一定松口让她搬回椒房殿。
刘音音撇嘴,不以为然:
刘音音:我现在在冷宫也挺好的,没那么多破事。
刘耀文苦口婆心劝了一会儿,对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奈何刘音音油盐不进。
最后他有些生气,微微激动:
刘耀文:陛下乃是九五之尊的帝王,拥有睥睨山河的傲气。你要知道你是皇后,从始至终都是低于陛下的,你难不成还想让未央宫的马嘉祺给你道歉?现在趁着他对你还有恩宠,见好就收吧。
刘音音抿着唇,迟迟没有说话。
半晌,她神情寂寥,薄唇微启:
刘音音:所以我和他从来没有平等过,是不是?
刘耀文:不是高于你,是高于后宫所有妃嫔!
刘音音咬着唇,刘耀文的话让她不得不直视自己长久以来刻意逃避的问题——帝王之爱,变幻莫测,是最靠不住的东西。
而,她刘音音依仗着帝王之爱,才有今天的。
刘音音垂首不语,身上的鹅黄色宫装像秋日中一片枯黄的树叶,单薄且萧瑟。
前些日子,苏静雨还是欲与皇后比肩、人人结巴的新晋宠妃。
仅仅马嘉祺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苏静雨瞬间跌落神坛。
刘音音再次萌生了逃离皇宫的打算。
刘耀文后面说的话她已然不记得了。
刘耀文见刘音音如此固执,也只好作罢,暗地里打点了冷萃宫的宫人,希望刘音音能在冷萃宫日子过的舒坦些,并且及时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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