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渭东王造反

渭南城中出现胡人商旅，本也是寻常之事。

可是怪就怪在，几个突厥人已经在渭南待了半个月有余，再加上之前叫赛格的男子那句“父王”，不得不让刘音音多想。

晚上，桌子上燃着儿童胳膊粗细的蜡烛，红帐子下，马嘉祺拥着刘音音，说后天启程回长安。

刘音音在怀里蹭了蹭马嘉祺，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自己心中的疑虑：

刘音音：今日我在街上见到几个突厥人……

马嘉祺淡淡嗯了声。

刘音音：那些突厥人都好威猛，但是都挺凶的。

马嘉祺：嗯。

刘音音：我听见有个突厥人说‘父王’……

马嘉祺瞧了她一眼，温声道：

马嘉祺：这些事情，孤会处理好，好好休息吧。

烛光微闪。

刘音音抱住马嘉祺，耳朵贴在他胸口，静静听着马嘉祺心脏有力的跳动，望着鲜艳的红帐帘，沉默不语。

马嘉祺摸摸她的头，有些歉意：

马嘉祺：这些日子爱妃受苦了。

刘音音抿着唇，闷闷道：

刘音音：严浩翔曾经答应过我，不会起兵造反。

提到严浩翔两字，马嘉祺脸色阴沉下来：

马嘉祺：这么晚了，不要提他，孤不想听到关于他的任何事情。

刘音音抿唇，卷睫落在下眼睑处，眼底有化不开的忧伤。

她心中有股深深的无力感，其实她知道，她根本改变不了的。

过了两天，马嘉祺携刘音音等人启程返回长安。

刘音音极少出去，一路上见各种奇异的景色，都会发出连连的惊叹。

马嘉祺见刘音音这般兴致勃勃，命人放慢行程，途径一个地方就会在当地留宿一晚，供刘音音晚上出去游玩。

天气渐渐暖和，刘音音还穿着冬衣，晚上的时候她便拉着马嘉祺出来逛。

夜市，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她拉着脸色黑成锅底灰的马嘉祺进了一家成衣店，马嘉祺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衣服、鞋子以及首饰、胭脂，内心几乎要崩溃了。

早知道自己应该把李飞带过来，东西让他拎着。

招呼他们的是个笑眯眯的身材丰腴的妇人，妇人看起来很和善。

她瞧见马嘉祺手里的东西，笑眯眯道：

路人甲：这位娘子真是有福气，有个这么爱你的相公。

刘音音抿唇笑。

扭头望去，却见马嘉祺脸色黑得依旧能滴出墨来，她大吼一声：

刘音音：难道老板娘说的不对吗？

马嘉祺哼了一声，手里依旧紧紧提着刘音音方才买的东西。

刘音音倾过身子，嘴角含笑：

刘音音：这里不是皇宫，收起你帝王的架子吧。再说了，你让我一个人在渭南受了这么长时间的苦，你就一点愧疚都没有吗？就这么一点东西，提提哪里累的着你了？

马嘉祺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中至少十几包的东西，嘴角抽搐。

刘音音也不管他，径直去挑选衣服。

马嘉祺将东西放在地上，自己终于也可以歇口气了。

门口传来一阵嘈杂之声，倏然之间，从天而降数位黑衣人手持长剑闯了进来，不管三七二十一，见到马嘉祺便举起了长剑。

招招凌厉，招招致命，直击要害。

长身玉立的马嘉祺微微蹙眉，将刘音音护在身后，与众人周旋。

老板娘尖叫着跑了出去。

眼前闪过一抹银光。

“啊！”一声凄厉的叫声。

老板娘背心中了一剑，随着长剑的抽出，殷红鲜血四溅，她如同一摊烂泥一般倒在地上。

周遭一片混乱。冷风骤起。

今日马嘉祺未曾带暗卫，护着刘音音，几十招下来，渐感吃力。

眼前再次闪过一抹流光。

刘音音猛然窜出挡在马嘉祺面前，然，长剑迟迟没有落下。

那黑衣人见是刘音音，手腕一抖，从斜侧里刺向马嘉祺，马嘉祺面色阴沉，猛然反手握住他手腕，长剑倒刺黑人胸口。

这些人是冲马嘉祺来的。

夜市有骚动，李飞听到了风声，心中不安，立马派人赶到。

武艺高强、训练有素的暗卫很快将一众黑衣人解决了。

横尸遍野，鲜血遍地。

李飞从地上捡起一把长剑，凝神看了看：

李飞：陛下，是渭东王的人。

马嘉祺扯过一方洁白丝帛不紧不慢的擦手，声音微沉：

马嘉祺：他倒是动作快。

刘音音扶起地上尸身凉透的老板娘，心情低落。

马嘉祺一把将她搂在怀中，

马嘉祺：我们回去。

刘音音垂着头，声音很轻：

刘音音：好。

之前还在笑脸相迎，现在已经成为刀下亡魂。

方才那一瞬间，若非她格挡及时，怕是马嘉祺……

她心有余悸，不敢往下想。

此地不宜久留，众人连夜离开了明州。

刘音音睁着眼睛，听着外面马儿狂奔的声音，枯坐了一宿。

到了明州，离长安便近了。

第二天凌晨，刘音音再次回到了椒房殿。

小绿、小黄以及林嬷嬷抱着她痛哭流涕。

小绿：娘娘，你终于回来了！

小黄：娘娘，奴婢真是好想你！

林嬷嬷：娘娘，听说这次陛下亲自出宫寻你，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你肚子饿不饿，我给你下碗面吃。

一夜颠簸，整宿未眠。

刘音音身心俱疲，头脑昏沉。

她疲倦的打了个哈欠，无精打采道：

刘音音：我只想睡觉。

刘音音这一睡便睡到了下午。

初春，天黑得早，她迷迷糊糊睁眼的时候，室内一片昏暗，伸手勉强看到五指。

寂静且幽黑。窗外，冷风呼呼擦着墙壁。

她没来由的心生不安，朝外面喊了两声：

刘音音：小蓝！小绿！小黄！

小蓝奔进来，点了灯。

渐渐明亮的灯光下，刘音音脸色微白，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

小蓝：娘娘，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小蓝坐在船边。

刘音音沉默，她并未做噩梦，但是这阵子发生的事情让她害怕和惊恐。

未几，她道：

刘音音：陛下在未央宫？

小蓝嗯了一声，递给刘音音杯热水后，并未离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刘音音握着杯子，热水的温暖从指尖传到指腹再到心里，略微安抚了她慌张、害怕的心。

主仆二人无言。

刘音音听着外面呼啸而过的冷风，声音柔和：

刘音音：变天了。

小蓝望着她，沉默了一会儿，方才踌躇道：

小蓝：渭东王起兵造反了。

烛光忽明忽暗。

刘音音神色骤然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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