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之内

都道当今国君暴虐无比，稍有违逆便会人头落地，甚至还会连累家人亲族。前些日子那太子谋逆一事，更是牵连甚广，与其相关的，轻则罢官免职，再则发配边疆，重则株连九族。一时间朝野上下人心惶惶，不敢多言。

可在如此暴虐的君王的统治之下，百姓却也安居乐业，对君主感恩戴德。

不得不承认那国君孟祁，勤勉尽责，为君清明，亲贤远佞，有雷霆手段，暴君非昏君。在他执政期间仅有的几次外敌入侵，也很快便被由他一手提拔起来的西川侯迅速解决。如今的禹国也是国泰民安。

已入夜，远在京都宫墙之内的人却未眠。

“他们如何了？”

一身着明黄色衣袍之人批阅着奏折，突然想到了什么，略微苍老但充满威严的声音响起。

他身旁的大太监听到这话，不需思索，便知道国君说的“他们”指的是何人。

“回陛下，他们去了锦川城。”

那公公在旁边侍奉着，给国君桌上的杯子里添了茶，毕恭毕敬的回话。

那批阅着奏折的手一顿，似是在思索些什么。过了片刻，缓声道：“无需再注意他们的去向了。”

“是”

那公公不知该不该说出暗卫传回的消息，可不说出来造成的后果却不是他可以承担的，只好开口。“只是……”

那国君抬头看向他，语气平静。

“只是什么？莫非朕的话有何不妥？”

那公公连忙跪了下来，慌慌张张的，解释道：“陛下，探子无意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人出现在了他们身边。似乎是三皇子的人。”

“哦？呵，他们的动作倒快！”

他身为国君，只是想护着自己的儿子，怎么就这么难呢。他都伤成那样了，他们竟还能找到他，还不放过他。

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公公，他突然觉得有些累。

他是杀了许多人，可那是不得不杀。他还没丧心病狂到只因为一句话就杀了一个人的地步，更何况，这个钱公公，跟了自己几十年了。

“你起来吧。跟了我这么久了，应是知道，我并不会怎么着你。”

钱公公也已经年迈，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老奴自是知道。”

这国君是个什么性子，怕是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了。

“老三的人去了又如何？在锦川城，什么人不都得听何西川的？若想在那里对老大动手，他们还没那么大本身。”

“西川侯确实能力非凡，那陛下……”

国君用手指有节奏地敲了敲桌面，叹了一口气。

他的身边有何西川，有张冀，他自己也有武功在身，怎么着都不会再出什么事了。

可还是觉得不太放心。护一个人总是比杀一个人要难得多。

“还是让他们暗中护着他吧。只是不要让他发现即可。”

“是。”

国君不再说话，钱公公便也安静地在旁边立着。直到亥时，国君才批阅完当日的奏折，在钱公公的搀扶下离开了御书房，回到了寝殿。

夜深人静，却终究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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