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6 最后一次
夜里,叶嫣悄悄地去了一趟皇甫烨的房间里,皇甫烨不在,只有他那两岁多的孩子安安静静的睡着。那个孩子和皇甫烨很像,鼻子却比较像柳青青,叶嫣不禁想起了她那两岁就死去的孩子,死的时候,也和皇甫烨的孩子这般大小,心中痛楚难言,眼角泪花闪现。
眼前,仿佛是她的孩子皇甫奕,在向她咧嘴笑了。她不由自主地想伸手去碰一碰孩子的脸,可,还没碰到,手腕便被人生生扼住,一拧,几乎要脱臼般的疼痛。
皇甫烨:叶嫣,你又要对我的孩子做什么?我说过,不允许你靠近我的房间半步,更不允许你接近我的孩子半步!
愤怒的吼声,犹如一道道惊雷,生生劈在颖儿头顶,又犹如一把把利剑 ,生生剜在她的心头。
眼角的泪不争气的滑落,她忍着让自己不要哭,那被他拧了的手动不得,她便用另一只手狠狠地擦去眼角的泪水。
叶嫣皇甫烨,我知道我欠你很多,你无法原谅我。除了还不了柳青青,其他的,我会想办法都还给你!
皇甫烨:我这一辈子,最珍视的东西都失去了,你拿什么还?
叶嫣震了震,缓缓转身,出去了,远远地丢下一句话:
叶嫣你放心,我以后不会接近你,也不会接近你的孩子,更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叶嫣的声音是颤抖的,是低沉的,这两年,哪一次她出现在他的面前,不是这样的?所以,叶嫣的不正常,他没有在意,他更多关心的,是叶嫣有没有把他的孩子怎么了。
叶嫣最后一次去的,是皇甫玦的房间,这些年,皇甫玦一只神志不清,甚至还有些痴傻,离开了叶嫣太久,他便会闹脾气,不吃饭也不睡觉,更别说喝药。所以,叶嫣一直陪着他吃饭,陪着他睡觉,陪着他喝药。
她终究是他拜过堂,成过亲,有过孩子的妻子。
叶嫣来到他房间门口的时候,见他蹲在门口,头埋在膝盖里,一听到脚步声,他立马抬起了头,见是叶嫣,他急忙跑上前来,紧紧地抱着叶嫣。
皇甫玦:嫣儿,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
刚刚从皇甫烨那儿受了打击回来,而今皇甫玦依旧这般与她亲近,与她说这般温暖的话,叶嫣顿觉得万般的温暖。
从始至终,只有她这神志不清,有些傻的夫君能一直给她温暖而已。叶嫣也回抱紧了他,或许,这是最后一次能与他做夫妻了。
在大燕皇宫,无论是他还清醒的时候,还是已经被蛊控制了之后,他都从没有怪罪过她的任何行为,甚至明知许玉莲是被冤枉的,他依旧将许玉莲打入冷宫,转而立她为皇后。就连她杀了他心爱的夜嫣,他甚至也没有怪她,如今还肯对她这般好。
皇甫玦:嫣儿,你怎么哭了?你不要哭,好不好?
不知何时,皇甫玦发现了她的泪痕,他伸出双手,捧着她的脸,为她擦去泪痕。他的手上,依旧带着薄茧,微微划到她的脸,这种感觉,叶嫣很熟悉,也很喜欢。
叶嫣破涕为笑,点了点他的鼻子,对他,就像是对待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
叶嫣好,我不哭。你今日,肯定又没有吃饭喝药吧,进屋去,我给你做吃的。
皇甫玦:好哎,好哎,嫣儿又给我做吃的了!
皇甫玦兴高采烈地跳起来,仿佛叶嫣给他做吃的,就像是获得了天下至宝一般。
叶嫣牵着他的手,却是轻轻叹了一口气。他会变成这样,都是她害的,如今他又这般离不开自己,若是她去了,他该怎么办?
小厨房里,皇甫玦在一旁站着,看着叶嫣为他忙碌的背影,脸上神情复杂,有高兴,有辛酸,更多的,却是愧疚和心疼。
等到叶嫣转过身来的时候,他又恢复了痴傻的模样,仿佛方才那一番神情都只是假象。
叶嫣看着他津津有味地吃着自己给他做的饭菜,心中很是满足。她没有动筷子,只是看着他吃,仿佛看着他吃,已经是一种幸福。
皇甫玦虽然吃得津津有味,却还是不忘给叶嫣夹菜,叶嫣的碗里已经满当当的。
皇甫玦:嫣儿,我要你陪着我吃。
他就像小孩子在耍脾气,叶嫣无奈,端着碗,陪他一起吃。
这最后一晚,她为他做了很多,这么多年,顶着夫妻的名义,为他做过的,没做过的,她都想去做。
伺候他沐浴,为他更衣,为他梳发,将自己的最后一次,给他。
他神志不清,有些痴傻,无论她如何引诱,他只会说:“把衣服穿上,会冷的。”
这一夜,算是她将他霸王硬上弓。她点了他的穴,而后,做尽了自己想做的事。
黑夜里,灯火已经被她熄灭,她吻他,爱他,却无法看到他的表情,她知道,他定是不情愿的。
而她也不知道,夜色里的他,神情温柔得能挤出水来。隐隐约约,他听她说:
叶嫣从前,我受了控制,不甘不愿地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你,与你做了夫妻。如今,我不受控制了,倒是你不甘不愿,我也要强行把自己的最后一次给你。
叶嫣皇甫玦,我不想做一辈子的替身。可因为我张着这张脸,就被人当作了棋子,做了一辈子的替身。若是你一直这么痴傻下去,永远也不要清醒,那么,至少在你面前,我不是替身。若是哪一日,你突然清醒了,我是不是又要承认,自己只是个替身了?
叶嫣可是,我又好希望,你能够清醒,告诉我,我只是夜嫣的替身,那么,我也可以安心走了。
夜色深沉里,回答她的,只有清浅的呼吸声。她点了他的穴,他动不了,也说不了话,而她将他折磨得累了。
她怕他累着,见他已经睡着,悄悄解了他的穴,而后,小鸟依人般的,窝在他的怀里,享受这寂静的温暖,却是一夜无眠。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怀抱的主人,在不知不觉里,将她拥得很紧,好似怕放开了,他就会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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