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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哪里人，听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容衍问。

此处是淮安城，说话大多带些尾音，有种特殊的韵味儿，与许成虞的口音相差甚远。

“自小生在南陵，是陵城人。”许成虞垂眸，话里的悲切容衍听的分明。

“陵城？”容衍细思。

“嗯，就是被屠城的那个陵城。”

容衍一时语塞，此事他也略有耳闻，回玉提过一嘴，说是陵城里有户人家染了怪病，至人疯癫，发作时浑身血肉呈五瓣绽开，呈着艳丽的青黄色，像极了当朝帝王最爱的长青花。

所以，人们将此病命名为长青，此病传染性极强，多少大夫试尽了办法，始终不能根治。

人人都说，这是是天灾，来惩罚帝王昏聩无能的。

霎时间人心惶惶，此时，常将军为稳定社稷，毅然闯入陵城内，硬是以几千人，屠尽了满城。

为了防止再度扩散，常将军将陵城付之一炬，一把火，悉数烧了个干净。

说来也是巧，在烧完的一瞬间，乌云俱散，天边似有神光万丈，万民敬仰，奉常将军为神子。

繁荣陵城，成了一座陵墓，埋了万千长青枯骨。

容衍久久不能回神，许成虞将自己缩成一团，脸庞埋进膝盖。

“我本去城外的私塾里读书，一连过去半月有余，才听到的消息。”

“那时候，陵城已经被屠了个干净......我阿爹阿娘.......”说着，泪水大豆一样涌出。

容衍探出手来，轻抚许成虞的脑袋。

“后来，我一路来到了淮安，人生地不熟，只能讨饭吃......”

声音越说越低，后来直接闭了嘴，他的那些不堪，就不污染仙人的耳朵了。

“谢恩人救下我的命，只恨不能偿还。”

“只愿当牛做马，以报恩人救命之恩。”他想起身跪谢容衍，身下的剧痛让他跌了回去。

“不可。”容衍道。

“为何？”许成虞眼睛瞪圆了。

容衍只是摇头，端了茶杯抿着，不再说话了。

许成虞突然想到，恩人本就救了他的命，他此举，不就是强迫恩人带着他。

许成虞还想问些什么，此时也没有了脸面再问。

马车停了，回玉朗声道：“大人，前面有间客栈，先休息一晚，明天再赶路。”

容衍敲了敲马车壁，回玉将门打开了，搀扶着容衍下马车，怕他家大人冷到，特地又添了件披风。

在看到马车里的许成虞，回玉范了难。

“我先抱着他罢，你先栓好马车。”容衍道。

回玉虽然不同意，也没其他办法，将许成虞拎着，轻轻放到容衍的臂弯里。

冷梅香萦绕，许成虞怔然了一瞬间，蜷缩的更狠了。

容衍以为他冷，将披风裹紧了。

好像阿娘......让他安心

不消片刻，回玉就回来了，一手将许成虞拎出来，一手扶着容衍，进了客栈。

一进门，掌柜眼睛也不抬，拨弄着算盘：“一晚十两，不住十里外有间客栈。”

回玉扔给他一个荷包，掌柜动作一停，掂量了一下，瞬间笑容满面：“客官上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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