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书不可寄,秋雁又南回。”清书不自觉的低语着,呆呆望向天空,思绪忽远。
长绵溪的水早该解了吧,不知道夫子在故乡怎么样了,学生们可都懂事?想至此,清书不禁叹了口气,夫子将自己养大成人,自己不能唤他一声父亲,已是遗憾。只能将夫子照顾好,替他养老送终了。
“夫君,你在念什么?”阿骄正看得入迷,忽的听见耳边传来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转头,发现清书的情绪似乎有点低落。
“诗吗?这句我好像未曾读到过。”她也曾读过前人留下来的诗集,但不如清书念得好。
清书搂过她的腰,收回目光,“没什么,是少时读过的一句诗句,由此想起夫子了。”
阿骄明白清书对甘夫子的感情,知道他想养父了。她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胸膛,又把手伸到后面拍拍他的背脊,安慰道,“我们很快就要回乡啦!到时候就能见到夫子了。”
清书闻言,心中的愁绪消散了不少,温声说:“对,我们很快就能回去了。”
甘夫子已过古稀,从前是清书在照顾,后来清书成亲了,就由夫子的学生照顾了。直到清书进京了,心里放心不下,派了两个懂医理的人去照顾。当初清书曾多次劝说让夫子跟着他们一起两人生活,可是夫子死活不肯。清书无奈,只好作罢。
——
回到山下,已是日落余辉之时,街道商铺的嘈杂声渐歇,隐隐可听见大娘在巷口唤孩子回家的叫喊。马车轱辘在石板路上发出沉重的声音,马蹄踏踏作响。
马车在山路上摇摇晃晃的,阿骄受不住,直接窝在自家夫君的怀里睡着了。清书掀开一点窗帘子,熟悉的街景缓缓后退,小声对外唤了句。
小菊闻声,掀开车帘子探头进来,低语:“老爷,快到了。”
“嗯。”他捂住阿骄的耳朵,“让虎子把马车停去后门。”
“是。”
后门离后院近,而且安静,也不用担心把阿骄吵醒。
待马凳放置好,清书便抱着阿骄从里头走下来。傍晚起风,他又搭了件薄薄的斗篷在阿骄身上,只露出个小脑袋。
“让厨房准备些清淡的吃食,再去景梦楼买只玲珑鸡和八珍鸭。”清书对着一旁的小菊低声嘱咐到,双手仍稳稳托着阿骄。
小菊:“是,老爷。”
晚霞越过绿瓦红墙,铺满了整座院子,石桥边上的墩子停驻了几只麻雀,附近因风而响的叶林声都未曾惊扰它们。秋千小幅度的摆着,立在一旁的合欢树如安静垂眸的老人,深思不语。池塘上粼粼的波澜映着满园春光,放眼望去,满目霞光。
清书将阿骄轻轻放到床榻,关上门,掩住了屋外的景色,移步至内屋,将楹窗打开,徐徐微风从窗外进入,暮色攀至窗沿,又步步爬至桌角处,拉扯出一片金黄。
阿骄约莫着睡半个时辰就醒了,清书想守着她,就在窗台边寻了个位置,取过放在床头还未看完的书,就着窗外的暮光,细细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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