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连福海都在一旁流冷汗了,两人依旧不发一言。殿内气息凝固,似是随时会爆发一场斗争。
清书仍保持着拱手弯腰的动作,元帝摸着茶盅上的壁花若有所思,脸色沉郁。
终于,元帝开声了,“你平身吧。朕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食言。”
他顿言,又说,“后日是太子生辰,届时会在宫中举办宴会,你在那之后,再走吧。”
清书欣喜,声音都不禁亮了几分,“谢陛下!”
“嗯。无事的话,你就退下吧。”元帝挥挥手,半闭着眼。
“臣——告退。”
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殿门再次关上,拒了门外的最后一丝光。
福海给元帝换了盏茶,细声问到,“陛下,真的要放安国侯离开?”
他跟在元帝身边这么多年了,元帝想什么,他一眼就看出来了。按照元帝的性格,是绝不会放清书走的。福海心想,元帝应该是另有安排。
果不其然,元帝轻笑一声,睥睨的眼神中带着傲人的不屑,“打蛇打三寸,人亦如此。”
福海心下一重,三寸?
安国侯的三寸?
是什么?
那不就是——他的夫人嘛!
元帝他——想做什么?
思及此,福海看向元帝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
他知道元帝薄情寡义,也知道他温仁表面下那自私的不堪。但......堂堂一国之君,竟用臣妻子来威胁臣子。这......真的是一个帝王所为吗?
这更像是小门户里那后宅女人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他的太子殿下呐——怎么变成这幅模样?!
最后,福海还是弯腰说,“那杂家可有什么帮到陛下?”
“哈哈哈哈福海啊福海,这么多年,朕的身边就只有你最懂朕了。”元帝为此感到十分开怀。拿起案桌上那板白玉镇纸,“来,赏你了!”
“哎哟,杂家谢过陛下。能为陛下分忧,是杂家的福气啊!”福海诚惶诚恐,双手接过。
“你就好好留在朕的身边,这件事——朕晚膳时和皇后说一声,皇后能明白朕的。”
元帝笑了笑,继续手上的动作,又开始低头批奏折。
福海退后,站在不远处看着龙椅上的男人,思绪混乱。
唉~算了。
——
暖阁
清书自下了马后,就一脸喜气,抱着乌纱帽,提步跑回院子,“阿骄!”
“老爷,夫人在书房呢!”
婆婆经过,提醒了一句。
清书闻言,立马换了方向,“好,我去寻她。”
绛紫色的衣袍在空中扬起漂亮的弧度,随着男人轻快的步伐一下又一下的翻起。
“夫君!你唤我?”
阿骄远远地就听到声音了,绕过书桌,扶着门框问到。
春来海棠开,徐徐微风下,几片海棠花瓣落在地上。清书踏过,花瓣又随之在鞋边飘了飘。
他一把横抱起阿骄,清亮的眸子中似有星光闪烁,“陛下许我辞官了!待太子生辰宴过后,我们就能回去了!”
阿骄一听,抱着清书的脖子,拉进,重重的往他脸色吧唧一口,眉眼弯弯,“太好了!夫君最厉害了!”
在清书对阿骄说出要辞官那番话后,阿骄就已经心怀期待了。她也想家,想斜阳村那里的家。那里没有弯弯绕绕的人心,没有提心吊胆的危险,那里......就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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