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是什么地方呢?让苏茂怀念的地方。
于她而言,奴仆成群,娇奢华丽的生活等同禁锢鸟的笼子,这繁华京城的苏府,她一点儿也不喜欢。
七岁以前,苏茂的生活是个谎言。她以为她的爹爹只是她的爹爹,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爹爹。
而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快乐的小孩儿!
她喜欢爬树,日日都爬,看见树就想爬,街坊邻居的男孩子大她两岁也没有她爬得快,爬得高。
苏茂有多骄傲呢?就同她的名字一般,是如此茂盛的骄傲。
院中骄傲的猫儿不爱搭理人,但搭理苏茂,苏茂也不爱搭理人,但搭理猫。
她喜欢喜欢长久地坐在树上,看院外车水马龙的街道,偶尔有鸟到树上搭窝,她就换一棵爬——要知道,院中够她爬的树有三棵呢!
苏茂的生活简单充实而快乐,娘会抱着教她背诵女德,她背得快记得牢,娘就开心。
爹爹有时偶尔回来一次,有时又常常回来。苏茂喜欢爹爹,很喜欢,因为爹爹她可以吃到好多的甜奶糕,因为爹爹娘亲会开心。
那时她极少被约束得太多,大抵是爹娘都觉得她开心便好罢。
梦碎前,一切都好好的呢……
但她苏茂的骄傲是与生俱来,也是幼时娘赠予的无限夸奖、爹对她的过分宠溺,给她买的无数甜奶糕。
即便后头所剩无几,她亦扛得住嫡母的尖酸,不畏惧嫡妹的恶作剧。
甜奶糕,则是无尽漫长岁月中,对她最而言,最具有美好意义也最喜爱的食物。
好的坏的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和人形甜奶糕一对视,苏茂就只剩下了笑容。
纵然偷看被发现,她亦心情甚美,歪头道:
苏茂“嗯……忘记谢谢夫君把小五赠我啦……”
或许,她嫁到这里来很好?
待日后有一天,甜奶糕夫君的身体好了,他会突然看上某位其他的小姐,小姐不想做妾或平妻会感到为难,她就自甘退位!
林听寒不知道苏茂在想什么,她只是随着她的情绪一起开心着。
到玄清院后,苏茂和林听寒就分开了。
苏茂到卧房挑衣裳,林听寒则去了书房。
林听寒“你去探查的结果怎么样了?”
林听寒一进门就问,屋檐落下来个人,正是一身黑衣的陆芝芝。
陆芝芝行礼道:
陆芝芝:“见过主子!”
陆芝芝:“苏家小小姐苏浅浅患的是先天心疾,痊愈几率极小,还夹杂些诡异的病症,怕是我也无能为力。”
陆芝芝神情惨淡,满是遗憾叹说。
林听寒“……你师父会有办法吗?”
陆芝芝思索了会儿,答说:
陆芝芝:“应当有……师父对于包括您这样的,自娘胎带出来的,与先天性疾病都多有研究。”
林听寒想也不想,果断下令:
林听寒“你回去吧。”
陆芝芝:“!?”
陆芝芝又惊又惧:
陆芝芝:“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林听寒平静解释:
林听寒“神医谷只有你进得去,你找陆老配了药,或说找着方法就回来便是。”
林听寒“我不会自刎,能照顾好自己。”
林听寒“你多为我配些药,我就死不了。”
林听寒“我知道你也想神医谷了,顺便回去看看吧……”
陆芝芝踌躇不决道:
陆芝芝:“可是师父让我一直跟着您。”
林听寒“苏浅浅才十岁,她是我妻的妹妹,亦是我的妹妹。”
林听寒“你回去吧,拿了药早日归,我写封信交于你,陆老看了不会说什么。”
林听寒“还有一事,你且记得问陆老有无适用于我,让黑发变白的药。你也多留些改变我嗓子的药。”
——
林候爷处。
徐氏和林候爷打着商量:
徐氏“听寒是真喜欢小茂,两个孩子只要可以快快乐乐的,妾身并无不赞同,明日的回门当然要按着规矩来。”
林侯爷:“当初你就没有说过听寒是女子……”
林候爷用鼻子哼了声,埋头继续写自己的东西,
林侯爷:“若非不知实情,我怎会同意她们二人的婚事?”
徐氏叹口气,自知理亏地为林候爷拍拍背,宽慰道:
徐氏“老爷您是知道的。”
徐氏“我们四人一同长大,可如今……圣心难测,圣上相信来自南疆的巫人,相信听寒会是将来夺走他位置的人,可是听寒身体如此,她又当如何做出那般事?”
徐氏“可圣上想的恐怕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啊!”
徐氏“若非贱妾瞒下听寒是女子的事实,圣上必然留不得她啊!”
林候爷闭上眼,头疼地扶住额:
林侯爷:“我待听寒如同亲子,为她聘媒娶妻,求圣上开恩……并非要她把身份瞒得更好,是让她与所爱姑娘在一起。岂敢料想她亦是女儿身!为姑娘娶姑娘,那是老夫眼挫不识!”
大燕婚法的规定是男子在十八才可娶正妻,这京城谁人不知侯府嫡子体弱多病,可他家听寒天生如此,是圣上早早就允许在娶妻一事上,对身残体弱者网开一面。
可众人都明白,林听寒娶妻,不过是多了一个可以陪伴照顾她的家人。
可媒人也请去说亲了,聘礼也下了。
他才晓得自家的,也是姑娘。
徐氏“噗……”
徐氏笑了,她一手捏着手绢打在林候爷肩上,顺势勾住他的脖子,嬉笑:
徐氏“瞧老爷您这话说的……好似两个姑娘的日子不能快活!”
林候爷也笑了,那张古板严肃的臭脸终于能找到曾经京城美男子的感觉了。
他偏头看着徐氏,欢快地说:
林侯爷:“既那真是听寒的选择,老夫可没说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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