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着气皇后看着齐倾月道:
皇后:“你这孩子,郎情妾意本是佳话,你怎么能如此愚钝?自己服了这药还要诬陷自己的两位姐姐,更要闹到哀家殿前,心思未免太狠毒了些。”
齐倾墨几乎要扬起嘴角来了,皇后不愧是皇后,她只起了个引子,皇后就顺着把脏事儿赖到齐倾月这个“不知廉耻”的愚蠢二姐身上了。
齐倾月:“皇后娘娘不是的,我不是……我没有自己喝那个药,不是,我……不是故意喝的,我没有的!”
齐倾月还没有反应过来事情是怎么在齐倾墨三言两语下扭转成这样的,只知道一个劲儿摇着头解释,摇得两边挽着的发都散开了。
皇后连声的叹息,几乎要将这件事最后定性为齐倾月自己服了情药,丢人现眼不说还要赖在自家妹妹身上。
众人哗然,原来那七小姐不但身世可怜,还要被自己的姐姐这般陷害,实在是太凄凉不过了,不由得多了几分同情的目光看着齐倾墨。
可是在齐倾墨眼中,这些人从头到尾都只是在看热闹罢了,看相府小姐们如何自相残杀,齐倾墨毫不在意今日之事将给相府带来怎样的灾难,她只要自己过得好就行了。
对于皇后宣布的这个结果齐倾墨几乎是早已预见的,从自己搬出齐倾水之事的时候,就已经在给皇后铺路了,妥妥当当地将齐倾月送到她前面,任她宰割。
只是事情未免太顺利了些呢……
姚梦:“皇后娘娘。”
一个沉稳沙哑的声音,平稳地自人群中响起,众人寻声望去,便看见姚梦走上前来,四十有二的她,保养得十分得当,一丝不苟的发髻,举止有度的仪态,彰显着相府主母的身份。
皇后:“相府夫人,有何事啊。”
皇后脸上看上去和颜悦色,可是齐倾墨敢赌,皇后绝不喜欢这个在最后关头跳出来的相府夫人。
齐倾墨就知道,最后的戏码在姚梦手上,只是不知道,她要唱什么样的戏。
姚梦:“回皇后娘娘,此事本是家事,不想臣妇教女无方,竟闹到殿前,污了皇后的眼,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姚梦说着深深一拜,齐倾墨却知道这一拜之后的话才是重头戏:
姚梦:“只不过此事既然已经闹成这样了,若不说清,我齐府三个女儿都将遭人非议,抬不起头来做人。”
皇后:“所以,你想如何是好呢?”
皇后微笑着问道,只是微微曲着的手指昭显着她内心的不悦。
姚梦:“臣妇抓了个奴仆,她是知情人,不如将她宣进宫中,到时候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姚梦说得信誓旦旦,连胸脯都挺了起来。
齐倾墨看着姚梦,心中虽隐约有了推测,可是当鹊应真的被架入凝晖殿时,心中的怒火差点要焚烧掉她的理智!
如果不是鹊应头上的那只喜鹊衔枝步摇,她已经认不出这是鹊应了。
一张小脸上青紫交错,眼睛高高肿起,看得出是被人用力打过,身上的衣服破料不堪,到处都是皮鞭抽打过后的痕迹。绽开的伤口血液已经凝固,干黑的结在伤口处,还有烙铁烙过的地方透着焦味,十根手指的指甲只剩两个,一双手鲜血淋漓!
那只喜鹊衔枝的步摇上,沾着点点血迹,分外美艳。
看见的人都不忍心,连忙低下头,这丫头身上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肉了,得是多狠的心才下得去这么毒的手!
齐倾墨“鹊应!鹊应!”
齐倾墨再顾不得仪态,跑过去跪倒在伏在地上的鹊应身边,两手伸着,却不敢去碰她半分,到处都是伤口,不管碰那里她会疼吧?
鹊应:“小姐……”
鹊应红肿的眼眯开一条缝儿,强忍着的泪花怎么也不肯落下来,
鹊应:“我有记住小姐的话,我没哭,也没有下跪……”
齐倾墨“嗯,我知道了,鹊应我知道,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一切都没事了。”
齐倾墨发抖的双手轻轻抚着鹊应结着血痂的头发,未曾发觉,她喉咙紧得连声音都变了。
皇后敛了下眉,看着姚梦有些不悦:
皇后:“这是谁?”
姚梦:“这是七小姐齐倾墨的贴身侍女,臣妇想找她问话,她却见了我就跑,我派人一路追过去,她掉落山崖,再救起来时就已经这样了。”
姚梦说这些话的时候眼都没有眨一下,似乎在场的都是瞎子,看不见鹊应身上交错的鞭痕烫伤!
可是她是相府夫人,齐治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倾朝野,又是皇后郑氏一族一心想拉拢的人,作为宰相府的主母,她早就有了无法无天不将别人看在眼中的资本。所以,就算她睁着眼说瞎话,别人也会跟着瞎眼!
就算是此时此刻,连皇后都要让她三分!
唯有一人不会让,齐倾墨!
齐倾墨“平遥王爷,请你将柳安之带来,鹊应快不行了。”
齐倾墨埋着头,谁也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她冷漠的声音如寒风凛冽。
齐倾墨甚至都不敢去握鹊应的手,她伏在那里生命在一点点流失,呼吸一点点微弱,可是齐倾墨连碰都不敢碰她一下,只怕又弄疼了她。
她就这眼睁睁看着鹊应将要死去,却无能为力!
姚梦:“柳先生是给皇上看病的,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姚梦冷声说道。
齐倾墨“母亲不是要想让鹊应指证我就是下毒之人吗?她若死了,可就没办法指证我。”
齐倾墨慢慢抬头,眼里一片冰冷,像是疾风肆虐过的冰原。
萧遥不等那边皇后和姚梦再多说什么,已经跑去找柳安之了,他这一回倒不是要帮齐倾墨或者是萧天离,只是不忍心活生生看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就这么香消玉殒:
萧遥:“柳安之今日进宫给皇上看脉,应该还在宫里,我去找他。”
齐倾墨“拜托你了,平遥王爷。”
齐倾墨点头谢过,从旁边的桌子拿了一杯水过来,沾湿了衣摆一点点濡湿鹊应干涸得翻皮的嘴唇。
姚梦:“我看这丫头还能说话,何不让她说说当日是什么情景?”
姚梦总觉得如果柳安之来了,只怕事情有异,齐倾墨身上简直有股妖性,谁都帮着她!
齐倾墨握着拳头,抬头盯着姚梦,忽然冷笑一声:
齐倾墨“母亲,我三个铜板月钱可以分一半给她用,待鹊应亲如姐妹,此事过后,那逼得鹊应跳崖的那几个人,还请母亲交给我!”
姚梦:“好啊!”
姚梦的笑容看上去十分阴冷,她爽快地答应齐倾墨的要求,在她看来,齐倾墨已经跟死人无异了。
柳安之进来时,齐倾墨一把拽住他的袖子,拼命压制着的恐惧差点要让她站不起来:
齐倾墨“救她,柳安之,救救她!”
在柳安之的印象中,这个女人或狡诈,或阴险,或善变,或诡计百出,或心狠手辣,唯独没有看像这样无助过,而且是为了一个下人,一个侍女这样害怕。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害起自己的姐姐来得心应手,却为了一个下人低声下气。看着她写满慌乱的眼睛,柳安之觉得眼前这个人,似乎渐渐有血有肉起来。
柳安之:“好,你先让我看看。”
柳安之失神片刻,连忙回过神来说道,手不由自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放松点。
齐倾墨这才发现自己将鹊应小心翼翼地护在身后,挡在她前面,戒备着所有的人。连忙让开给柳安之,走了一步时却脚下一软就要站不住,却实实靠进一个宽阔的怀中。
萧天离:“鹊应不会有事的。”
萧天离跟柳安之一样,没想到齐倾墨这么“歹毒”的人,居然会为了个侍女乱了分寸。手中托着的她几乎没有重量,真的几乎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
齐倾墨“嗯,不会有事的……”
齐倾墨唯一的一丝清醒让她迅速地从萧天离怀中站起来,眼睛一直看着鹊应没有离开过。
不会有人懂得齐倾墨的感受,前后两世加起来,这天地间唯一一个对你好的人,却因为你的失误躺在那里奄奄一息,似乎一眨眼她就会离你而去的那种悲痛和绝望。
就好像是整个暗黑的世界里,唯一与你相伴的一盏青灯将被狂风吹熄,而你无能为力。
萧天越:“不过一个下人,居然能请得动妙手先生,七小姐果然出手不凡。”
萧天越不失时机地冷嘲热讽。
萧遥:“太子殿下错了,不要说这个下人了,前些日子我养了一条狗,得了痢疾快死了,也是柳安之给治好的。所以说,除非是连狗都不如的人,柳安之才不会出手。”
萧遥不软不硬地捏着萧天越的痛处,前些日子他受风寒,刻意上门去请柳安之,几乎是按着常理地吃了个闭门羹。
这本来也没什么,毕竟吃柳安之闭门羹的人多了去了,可是当他看到柳安之居然会为了一个庶出的女人,来替一个下人亲自落针的时候,他那可怜的虚荣感受到了巨大的挫败,萧遥的话又明着暗着的讽刺自己连狗都不如,他自然生气。
萧天越:“连狗都治,岂不是人与狗一样的地位了,那我父皇……”
萧天离阴冷着脸色,后面的话故意未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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