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四更天了,我却依旧辗转睡不着。曼文帮我掖好被子:“明日有的忙呢,都快四更天了,小主要歇息好才是。”
我微微蹙眉道:“此事我要与皇上提说下才行,否则皇上会怀疑是我得宠忘形自己说出去的,那可就中了小人离间之计了。如果真的是我身边有细作,此人不除,怕是日后大家谁都好过不了。
这时,我忽然看见幔帐后面似有人影藏着,心头一惊:“是谁在那里!?”
却是紫曦端着汤羹进来:“是奴婢,刚为小主熬好了宵夜。小主一路劳顿,吃一口吧。”
我此时也没什么胃口:“不用了,下去吧。”
与赵宣煜在紫宸宫独处了那么久,后宫已经是风言风语,自然不敢再有一丁点儿怠慢,免得给小人寻了把柄。也就睡了一个时辰,我便赶忙起身,去慈宁宫拜见太后。
我让紫曦给我梳了个平常的元宝髻,自己又拨了一小撮秀发剪了个薄薄的蓬松的刘海,简单却不失娇俏。
既不能满头珠翠也不好太过朴素,插上一支珍珠碧玉步摇,发髻后边戴了两朵半开的玉兰花蕾以衬乌发;又戴了珍珠耳坠与步摇相称。
服饰则选了件月白色的菊纹上裳,冰蓝色立式水纹八宝立水裙。看起来清雅贵气,既不过分张扬,又让人不敢小觑。尤其这首饰衣料都为太后所赐,在太后眼里绝出不了差错的。
我本以为我会是第一个来拜见太后的,很惊讶赵宣煜也在。
我按次序见礼后,太后笑着,示意我过去坐在她身旁,这种邀请是从未有过的,毕竟现在是在正殿坤宁殿,且那是太后正座。
记忆中只有姣婉仪还有当时有孕的章贵姬和蒋小仪坐过,人家要么是太后亲侄女;要么就是肚子里装着太后的皇孙,而我⋯我不过才得了几分恩宠罢了,前番又与宣煜在紫宸宫呆了那么久,风头已经太盛,此时一定要小心谨慎才好。
于是谦卑地走上前去,走到太后面前福了个礼,却没有坐下,微笑说道:“太后的气色也越发好了呢!”
太后拉过我的手,欢喜道:“这些日子不见,我们朝晨越发水灵了!来,快坐下,孩子。”
那一刻我还是在太后眼中看到了试探的影子,虽然一闪即逝。
我忙甜甜一笑:“嫔妾多谢太后疼爱,只是嫔妾万万不敢僭越,这些日子晨儿可想太后呢,若不是怕搅扰太后安寝,昨夜一回宫就想要来拜见太后的。”
太后终于露出赞许的眼神,我心下亦终于松了口气。
我只觉这宫中果然人人都活在刀尖上一般,长长叹了口气,又问曼文:“那黎氏也是个可怜人,她现在如何了?”
曼文轻轻叹了口气:“黎氏当场被乱箭射死。”
这时,一旁的小福子面上露出担忧的神色,似有话要讲,却有不敢说,我心下了然,看向小福子问道:“皇上带我出宫这么久,宫中少不得非议吧?”
小福子:“小主也知道后宫这地方得宠的人总是容易被议论的,只是奴婢很奇怪后宫之人似乎对小主和皇上在紫宸宫的一举一动全部都了解。甚至皇上将觅双山赐予小主之事都已知晓。”
这流言比我想象的还要可怕一些,宫中人应该只知道我与皇上在外面行宫,可是怎会知道是紫宸宫,毕竟紫宸宫是商议朝廷机要绝密政务的地方,比较敏感⋯
曼文见我不语,神色凝重,知道事情不妙:“小主?”
“皇上带我去紫宸宫是保密的,就连对我都没有事先告知,而且皇上还说过在紫宸宫发生的一切宫里都不会知道,难道紫宸宫有细作?还是我或者皇上身边有了细作?”我想起彩虹之事,不禁后背发凉。
“小主息怒,若有细作总会找出来了的。”小福子忙奉上茶盏,接着说:“有小人刻意在太后面前提说此事,好在太后看起来并没有介意。
我嘴角不屑一笑,不用问也知道,左不过是姣婉仪之流。
李之姣极爱嚼舌,比起章贵姬田贵媛有过之而无不及,一入宫便渐渐取代了田章二人的“后宫八卦队”队长的位置了。
我又从曼文手中拿过备好的锦盒:“记得当年陪姑母赏花时,姑母说过太后最喜爱海棠花。在紫宸宫这些时日,晨儿想起此事,便绣了件披风,以海棠点缀。如今虽入夏了,每逢阴雨天也凉得很,太后披上免得着了寒气。”
太后果然高兴,:“哀家确实喜爱海棠,晨儿有心了。只是皇帝带你去紫宸宫一事,以后在人前万不可再提了。”
我正想要解释这件事,忙跪下一脸委屈地说道:“在这宫里太后和皇上就是晨儿最亲的人,本来在太后面前晨儿也不想有一丝隐瞒的。昨夜一回宫,宫人就很是担忧的告诉嫔妾,晨儿与皇上在紫宸宫的事后宫无人不知且传得沸沸扬扬。更可怕的是,连每日晨儿与皇上在紫宸宫的一举一动,都被事无巨细的传入后宫⋯晨儿很是不安!”
赵宣煜听了我的话亦是非常意外:“晨儿,起来说话。”
我这才起来,又接着说:“晨儿只希望此生平平安安孝顺太后,侍奉皇上,不想招惹锋芒。只是晨儿不明,何人竟可以得知紫宸宫内每日发生的事情,甚至包括皇上的举动,想想就觉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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