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也只好将计就计了,我装作全然不知情的样子,大胆地对他微笑一下说:“好吧,那我们不如赌一次!嗯……”
我前后环顾了一下,调皮地说:“我们躲猫猫,输了的人先报自己的身份名字,是您先藏还是我先藏?”
他还真来了兴致,爽快地说:“好,你先藏起来吧!一刻钟内,定把你找出来!”
他说完转身闭上眼睛开始数数。趁这会子机会,我赶快逃之夭夭。
最后我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果然生得俊俏,又有着招女孩子喜欢的风度,难怪那些新妃嫔们一进宫就为争宠上演撕逼大战。我一边想着一边以最快的速度消失⋯
一路景致也无心观赏,匆匆回到霁云轩,我对阿蔷说了此事:“阿蔷,我刚才在乐霏苑遇见皇上了。不过…他已经完全不记得我了,还问我是谁…呵呵。”我尴尬地干笑两声。
阿蔷笑了笑:“小主不必惊慌,没准是还好事呢!”这阿蔷真是越来越沉稳了,她为我煮了玫瑰水沐浴,让我压压惊。
我泡在温润的水中,这颗心还是没能平静,低头瞧瞧自己,估计被废后日子也是太难过,整个人看起来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确实需仔细调养一番。
十七岁到二十二岁,在这个时代,这是女人一生最美好的年华,却在独守空房地虚无中度过,我不禁为这身体的主人姜朝晨悲哀了一下。
我二十二岁了,也许对于同样二十二岁的赵宣煜,青春才刚刚开始吧。而对于作为深宫女子的我而言,已经不再是娇嫩如花的年纪,想起在后宫独大又手段过人的黄令月,躲在暗处看不见的敌人,还有新入宫的那些妙龄女子们各个都是人精⋯想着想着我就头大。
在这宫里活着,光靠太后的庇护远远不够,若要长远打算,没有皇帝的恩宠,没有子嗣,是远远不行的,这段时间的努力,才只是个开始吧。
“小主,水有没有变冷,奴婢再给你加些热水吧!”阿蔷进来要为我添水。
我笑着说:“不必了,我洗好了!”说罢站起来,阿蔷为我拭身又披上浴袍,我忽然发现,阿蔷这双眼睛简直像极了赵宣煜!这什么情况?!只不过她是女孩子,眼神里尽是天真柔媚。
阿蔷发现我在看她,柔柔一笑:“小主在看什么?”
我忙说:“阿蔷越长越漂亮了,姐姐再给你多做几件新衣服!”
到底是小女孩,她听了非常开心:“多谢姐姐!”
“你也累了一天了,早点回去歇息吧。”我关切道。
躺在床上……思绪还是乱得很, 闭上眼睛,又猛然想起被放了鸽子的赵宣煜,心中默默祈祷他不要与我一般见识,看样子他是个有风度的男人,应该不会因为一个小玩笑大发雷霆吧⋯
而后宫是从来都不会有秘密的。
皇后殿中,华灵姑姑小心翼翼地给皇后上一物:“这是上书房的眼线在皇上常看的书中发现的,像是皇上的笔迹。”
黄令月接过,的确是赵宣煜的笔迹,上面提诗一首:
桃林有佳人
袅袅又娉娉
入我夜夜梦
牵我痴痴魂
皇后大怒:“上书房的眼线怎可以用如此蠢笨的奴才,还不赶快在皇上发现之前把这东西原样放回去!好大的胆子,即知是皇上常看的书,难道里面少了东西皇上会看不出吗?”
华灵姑姑和德仙一时也吓坏了:
“这是半个时辰前才偷出来的,马上就让他放回去!”说着德仙拿着那首诗匆匆出去。
“慢着!”黄令月喝住德仙:“这样的蠢奴才迟早会害了主子,不能再留了!”
“奴婢明白!”德仙说着匆匆退下。
“是老奴糊涂了…”华灵姑姑一脸懊悔,接着说:“据眼线报,前几日皇上从乐霏苑回来就丢了魂儿似的,却对谁也没透露什么。老奴遣人暗自去查,并没有听说当日乐霏苑有哪宫女眷去过。今儿突然发现了皇上亲笔提的这首诗,想来皇上那日的确是遇见了什么人。不过依老奴看,皇上一时心性儿罢了,若真有意,早就下旨寻了。”
皇后忿忿道:“后宫佳丽如云,皇上还不知足么,怎的乐霏苑又出了个狐媚子!”
自迁到吟雪轩后,我的心情一直不错。别人风头越盛,我就越安全,我便思量着趁着这个时候找机会去看看旧日姐妹杨嫔。
恰好最近宫中又设家宴宴请王公贵族,是个好机会。宫中家宴一般在酉时三刻开始,那时候宫中管辖最松,大家的心思又都在家宴上,那个时机刚刚好。
杨嫔曾是我后宫盟友,她原是赵宣煜侧妃,初封从三品贵嫔,赐号容。
我们却并非因利益结盟,我初入宫时,她待我就比旁人更亲近些,我们二人又谈得来,相处久了发觉她也是个善良且简单的人,渐渐便成了后宫中彼此可以交心的姐妹。
我被诬陷之时,她极力向太后和皇上为我申辩,因而得罪了新后黄令月,被褫夺封号降为嫔位。而后又禁足,无昭不得外出。
大概天黑的时候,我与阿蔷说好,便穿上宫女装束,又特意备了杨嫔喜欢的吃食,偷偷去了沁秀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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