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元三年元月,黄令月早产生下皇长子赵璋。赵宣煜大喜,又晋黄令月为正三品贵仪。
康元三年二月,姜朝晨的晦暗生活开始了,母后皇太后薨逝,举国节哀,时值国丧,这位尊贵的皇长子不能办满月宴,黄令月也没能按例再得晋封,可她却得了样比晋位更实惠的赏赐—宫权!
黄令月之前已经开始协理后宫事务,不得不说黄令月在当时所表现出的才干和能力确实不容人小觑,赵宣煜本就不喜我,加之当时黄令月也吹了不少枕头风,于是皇帝下旨:皇后失丧姑母,已是心力交瘁,只需安心养身,后宫事务皆交于宸贵仪即可。那一刻,我被彻底架空!黄令月彻底成为后宫的女主人!
康元四年三月,皇长子满百日,赵宣煜想要晋黄令月为妃,太后终于意识到黄令月后宫独大的威胁,此事在太后的强烈干预下未成。
黄令月不是任命运摆布,听之任之的女人,见自己上位遇到了阻力,她终于出手了。
康元五年6月,皇长子突染恶疾,几近丧命,一时间冒出无数人证物证,均指向我投毒所致,我百口难辩。可我明白,这定是黄令月的手段,武则天为后位可以扼死亲生女儿,她为了后位给孩子投毒闹场大病不是不可能!
赵宣煜气急下旨:悍妇曾杀他爱妾,如今又害他皇子,如此德行不勘之人不配母仪天下,废皇后位,降位从九品选侍,迁居霁云轩。并下令封死霁云轩所有窗子,思过!
我被废之时,圣母皇太后并没有反对,因为她的侄女李之姣已经20岁还等着入宫。可我还是感激她的,赵宣煜最初是要下旨废我入冷宫,毕竟也是圣母皇太后极力不允保住我的。
接下来的桥段自然是要封有才有貌有皇嗣黄令月为后,太后当然是一百个不允,这皇后之位还得给自家亲侄女留着。可如今的黄令月已不再是当初那个简单的得宠宫嫔了。
也许封妃之路受阻让黄令月明白,若想出人头地,单单靠皇帝的宠爱是远远不够的。
早在几个月前,黄令月就开始私下结交亲贵大臣,谁看不出来这位宠冠后宫又有皇嗣傍身的宸贵仪娘娘前途无量,乐意巴结之人无数,尤其得到了朝中说话颇有分量的吏部侍郎韩有为和权倾朝野的孝惠大长公主的支持。
康元五年八月,黄令月终于如愿以偿,坐了皇后宝座。
康元五年九月,过了母后皇太后孝期,太后招了新后黄令月来太后殿,意要商议选秀之事。
本以为宠冠后宫的黄令月会不高兴,没想到她竟笑盈盈道:“儿臣也正为此事想与母后商议呢!这后宫里拢共才六位姐妹,亦都不是妙龄少女了,如今母后皇太后孝期已过,首要大事便是选拔资质优秀的少女充实后宫为皇家开枝散叶,绵延子嗣。”
说着又笑了笑说道:“儿臣入宫也快四年了,儿臣瞧着如今宫中这几位姐妹并不称皇上的心意。为人妻者夫比天大,更何况臣妾的夫君还是天子呢,这次选秀儿臣定尽心尽力,给皇上挑几位称心的妹妹,当然,孝顺太后更是第一位的。”
几句话说得太后甚是惬意,太后和蔼的说:“到底还是皇后心思细腻,没错,如今宫里这几位娘娘都是当初皇帝登基的功臣之女,当初结盟之时皇帝年纪尚小,这几位小姐却正值嫁龄,都比皇帝大一些,这些年皇帝一直把她们当做姐姐敬着罢了,谈不上喜欢。这一次定要选些德貌兼备的妙龄小姐入宫侍奉皇帝才是。”
两人又谈了一会儿,敲定了大选时间,黄令月这才告辞回宫了。
其实这是太后与黄令月第一次正面打交道,太后心里不禁暗叹这黄令月果然不俗,难怪皇帝如此宠爱。
她出身低微,身上没有世家贵族女子的娇纵,很懂得看人眼色行事,知道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家境殷实又有个有见识的母亲,所以她自小便受良好的教育,不似其他寒门女子见识短上不得台面。其举止言谈丝毫不逊于名门闺秀。
她入宫后步步高升,甚至连她这个皇太后都没能阻止得了她晋升后位,可以说到了翻云覆雨的地步,每每想到这太后便不寒而栗。
想想自从黄令月成为贵姬娘娘之后,后宫局势就渐渐被她逐步掌控;尤其晋为贵仪之后,她锋芒毕露,后宫已经没有可以节制她的人。
姜氏与杨嫔已经败北,田贵媛与章荣华虽有心机,却不过是长舌妇之流,不堪大用,完全不是她的对手;禧妃有勇无谋,愚妄自大更是个不中用的;肃御妃倒是有本事跟她斗一斗,可就连她都已隐退自保了,可见黄令月的厉害。至于那个农家女蒋氏,更不用考虑了。最重要的是,她们远远不及黄令月得宠。
太后要得的是后宫平衡,不许任何人独大,打算借此次选秀制衡黄令月。所以太后力主黄令月的对头柳丞相府一族的两位小姐同时入宫。若在从前,一族家门同出两位妃嫔几乎是不可能的,当然也是为后宫平衡考虑。
而黄令月再明白不过,选秀这种事情,她早晚都要面对,还不如由她先开口以彰贤惠,又能博取太后的信任。
早在康元三年宫中选拔女官时,黄令月便示意陈家,与其做女官还不如入宫选秀,女官品级再高也只是个奴才,做奴才哪有做主子荣耀。
那时她已是宫中举足轻重的宸贵仪,跟皇帝推荐个秀女中选乃举手之劳。那时陈陈心已经19岁,见这个姐姐入宫后风光无限,早已艳羡不已,陈玉亨一家得了黄令月示意,欣然同意。
有了黄令月许诺,陈陈心安心等待,直到21岁才等到本朝初次大选,这位姐姐也确有能耐,不废吹灰之力就把超龄的她选进皇宫,且与高官贵戚之女一样得了封号。
陈家这些年对黄令月母女的关照没有白费,黄令月得势以来,没少提携陈玉亨,陈玉亨前20年守在从六品的位置上没动过,依靠黄令月两年升了三级,从从六品升到正五品,且掌了实权。
大选之前的一番谈话,让太后觉得黄令月是个识大体的女子,暂且还不敢不把她这个太后放在眼里,刚入秋又逢旧疾发作,便把皇后叫到跟前说明了这次对秀女选封的属意,放心交于皇后操办了。没想到最后这选秀结果,差点儿活活气死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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