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1章下

纤纤素手，白皙修长，指尖修剪的十分整齐。手指之下戴着一只白玉的发钗，样式虽然简单，但是白玉在阳光下晶莹剔透，扶在上面，竟能透出手指的影子。

在场的人自然是有几分眼力见的。见到这玉通透无暇，顿时就知此物非凡品。

“瑶儿今日倒是省得把这只白玉钗拿出来戴上了，也让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开开眼界。”

寄欢的下聘礼，上官家自然全家到场。开口说话的就是上官老夫人。季清明得聘礼虽然也过得去，但是和寄欢之前赠给大家的见面礼相比，都不如寄欢的见面礼贵重，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上官老夫人一向喜爱寄欢，再加上这段时间寄欢的举动，老夫人更是将寄欢疼到骨子里。现在看到寄欢的聘礼就对季清明有些不满意。谣言终究是不可信。

“今日是我儿的大日子，我这当娘的自然是要戴几件像样的东西，撑撑场面的。”

上官瑶笑着说到。

“我没记错的话，这只发钗是当年郑丞相送你的聘礼吧？”

上官大夫人说到，自己婆婆和小姑子在一答一唱的做戏，自己当然也要助力一回，毕竟外甥女的礼物，自己也没少拿。

郑丞相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夫人和岳母联手给季家一个“回礼”。并不出声阻止，这种事情当然还是身为女人的夫人去做更合适。季清明号称多么喜欢自己得女儿，但在这些聘礼上却丝毫没有看出来。

以为自己姑娘出身平民好糊弄，自己这些娘家人也是如此好糊弄的吗？现在他相信寄欢当初的那些见面礼是自己出的了。

王爷见此一幕，虽然也觉得有些伤面子，不过若自己是女方，别人要是敢这般敷衍自己得姑娘，婚结不成事小，自己恐怕会让对方直接滚出帝都！家族都会受影响。这是结怨。说着悠悠的瞟了一眼季清明。

季清明现在也看明白岳家对自己的不满，但是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这件事情，他不能去愿自己母亲，也不能去愿郑家人，那些规规矩矩的聘礼他自己都没有相中，更何况是视女儿如宝的郑家人。只能愿自己，为什么不能多上一份心，将事情安排妥当。

现在唯一还能安慰季清明的只有季清尘了，微微拍了拍哥哥的肩膀。他隐约察觉出母亲对大嫂的敌意，只是没有想到这敌意这般深，这下郑家会以为季府薄待大嫂了。同情自己得大哥一秒，没想到大哥这顺风顺水的感情路上出现的障碍会是婆媳关系。

媒婆看着上官瑶随便插在头上的一根发钗就已经价值连城，顿时有些舌头打结，原本还觉得这季府的聘礼还算丰厚，如此一比，只怕这些聘礼加起来也就抵人家一根发钗，或许还比不过。

媒婆急忙收回目光，底下打量的头。又不小心看到上官瑶的鞋面。蜀锦的面子。千层底。最打眼的还是鞋头那个硕大的珍珠。珠子圆润饱满，似成人手指拇指大小。

媒婆的脸色顿时发烫了。连剩下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这打脸来的有点太快了。媒婆看着雇家季清明黑如锅底的脸。脑子里顿时脑补出一门豪门大戏！

而从今天开始对于季家并不是很中意皇帝赐婚的这个新娘的消息再次不胫而走。还有人猜测是因为寄欢未婚先孕所以不得婆家重视。

就是现在观礼的人群中也不乏看好戏的人。就比如上官思思。眼神看着那一箱箱的彩礼。有了好出身又如何？圣旨赐婚又如何？最后不还是就这样。

上官二夫人看着女儿那溢出表情的喜悦。不由的狠狠瞪了她一眼。让她注意一点。虽然这个表情没什么问题，但是放在这会儿是怕大家不知道她的心思吗？

上官思思看着母亲警告的眼神才收敛几分。但心里实在是开心。

“娘亲，祖母，我想先去陪陪表姐。”

上官思思准备将前厅发生的这一切去告诉寄欢。她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寄欢的反应了。

“这会儿只怕寄欢也在忙。你就别去添乱了。”

上官二夫人自然知道自己女儿不可能只是去看看寄欢而已。避免她闯祸。直接杜绝她的想法。

“小姑娘再一起聚聚也好。更何况你们还是亲亲的表姐妹。关系自然该亲厚些。这会儿欢儿也没什么事，只怕在后院正无聊呢。你去陪陪吧。嫁了人就不能像现在这般悠闲了。”

上官老夫人直接发话。上官二夫人也没有办法阻止。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女儿去拉仇恨了。只是心里也没有太多怪罪。

寄欢实在是坐不下去了。摸出多年不用的古筝准备练练琴。

但手一放上去，想像和现实总是有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事事顺利的寄欢弹琴总是跑调。不注意就会抢拍。但要是快节奏还会漏下音节。

这琴音就可想而知。寄欢想着是袅袅琴音。直达乐府。但是听在大家的耳朵里，就和噪音没有太多区别。寄欢没感觉的弹。大家却是十分难熬。

晓莲不懂琴棋书画的事情。但是看着主子一脸陶醉的样子。不忍心打扰主子。她也觉得耳朵难受。也想要去前面帮主子打听消息。

“表姐，你是在学琴吗？”

上官思思捂着耳朵进来。一脸的嫌弃。本来是打算来气气寄欢的。怎么一来就先被寄欢折磨了。

“时间长不碰了。想要练习一下。”

寄欢这时从自己的世界脱离出来。看到大家的面色。有些羞赫。早就有人告诉过她，她不适合练琴，让她放过自己也放过别人。

“那姐姐的琴音还真是特别呢。这般独特的琴音，上一次就应该让姐姐在皇后宴请上展示。定能震慑住一众夫人小姐。”

上官思思突然起了坏心思。奉承起寄欢的琴技。就想要寄欢以为自己的琴技厉害。下回再宫宴上寄欢要是真敢展示自己的琴技。

哈哈哈，那个画面上官思思想想都觉得刺激。自己丢人都是小事。要是忍怒了帝后。就是季清明都保不住她！

到时候郑丞相还会要这么丢脸的女儿吗？自己就又是家族中最受宠的女孩。而寄欢。一个商女就该卑微的活着。居然还敢和天之贵女争？

寄欢若是一个天真的女孩没准就信了上官思思的话，但是早就经历过生活的磨难，上官思思在她眼里不过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

只是这个孩子总是咬着自己不放也很麻烦。之前因为舅舅和祖母对上官思思多番忍耐。现在看来，不给点教训，这孩子会一直以为自己好欺负。

“真的吗？但我看大家的表情好像不是？”

寄欢一脸惊喜的问到。就像是终于找到了知己。脸上的表情还有一丝疑惑。

“当然！表姐你不要想那么多。也不要管这些下人什么表情。她们能有多少见识？怎么会欣赏表姐你的才情。你就相信表妹我。你真的是我见过的最有天赋的弹琴之人。”

上官思思见寄欢高兴的样子，睁着眼睛说瞎话。继续忽悠寄欢。

“现在就是姐姐平日太繁忙，没有时间练琴，有些生疏。等姐姐在熟悉一下。一定会更好的。姐姐一定要相信自己。”

上官思思一改之前对寄欢冷嘲热讽的态度。一脸笑容的说到。嘴里不时漏出一对小虎牙。

寄欢也一脸笑容的接受。看着上官思思就像是在看一只还没成年的小狗仔在学狐狸骗人。

“思思，你说的对。我就是平日太忙了，技艺生疏了。思思定是精于琴技的。正好帮我指导一下。你们都下去吧。没有召唤不用过来。免得打扰我学琴。”

寄欢一挥手就把身边的丫鬟放了出去。然后一手拉住上官思思就坐了下来。

断断续续。时而高亢尖锐，时而漫长沉钝的琴声响了起来。

上官思思渐渐就绷不住自己的表情了。那弹的是什么啊。感觉有手的人就不能弹出这般鬼哭狼嚎的声音。说难听都是谦虚了！

却不知，一个原本就弹不好的人在故意弹不好。那就是音波攻击！

寄欢一边微闭着眼睛假装沉醉。一边观察着上官思思的表情。看对方那越来越难看的表情。心里乐开了花。嘴角都微微上扬。

随着寄欢再一个高音，深受毒害的上官思思终于受不了。

“停，停，停！”

上官思思觉得自己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在这么听下去，自己可能都等不到寄欢在宫宴出丑。就要耳膜破裂而亡了！

“思思，怎么了？”

寄欢一脸茫然的问到。

上官思思看着寄欢一脸的无辜，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但还是克制住了。硬是挤出一抹微笑。没办法，自己挖的坑，咬着牙也得继续啊。

“这首曲子我刚好学过。我给姐姐示范一下吧。”

上官思思说着坐下来。平心静气。素手捻玄。勾，抹，托，都是一样的指法。但是人家手下流淌出的就是飘飘仙乐。

寄欢忍不住看看自己的手。这就是爪子！怎么同样都是手，差距就这么大呢！

一曲终了。两人都沉浸在音乐里，上官思思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得自己来，洗洗自己的耳朵舒服多了。

“思思琴艺了得啊。”

虽然寄欢自己琴艺不行，但是这句赞美却是真心的。刚刚惩罚上官思思。想来自己耳朵也跟着没少受罪。以后这招还是慎用吧。

“姐姐，慢慢联系吧，我去前面看看。许久不见我，我娘会不放心的。”

上官思思不想在留下来受罪。赶紧找了一个借口开溜。害怕寄欢留她，直接把上官二夫人搬出来。

“也好。改天思思来。我在请教。”

寄欢看着跑的比兔子还快的上官思思没有挽留，笑眯眯的说到。就看见前面的人影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等到半夏回来汇报情况时就见寄欢捂着肚子笑的超级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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