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阴冷，潮湿，阴暗的牢房中，腐朽的味道充斥着鼻腔，突然一阵食物独有的香气在地道中散发开来。顿时引发一阵骚动，但是很快这股骚动就被狱警镇压了下去。

在地牢被关压了没天的李煜也不复最开始的潇洒俊逸。两天没有梳洗的李二公子下颌露出新长出的胡茬，眼神也透着几分疲惫。

除了第一日王爷问询过李二公子，就在也没有人来审问过李二公子，除了到点吃饭的时间，李二公子就再也没有见过任何活着的人，耳边却无时无刻都能听到痛苦，绝望的哀嚎。

这种精神上的折磨是对付这些打不得，骂不得的世家子弟最常用的手段，但也是最好用的方法之一。

“今日换成季大将军了？”

这次没等到季清明询问，李二公子先开了口，也许是几日没有说话，一开口声音就有些沙哑。

季清明微笑着看向李二公子，肯先开口就好办了，看来一向养尊处优的李二公子现在也受不住了呢。

“李二公子可有吃早饭？这是珍宝斋最新出品的糕点，还有四海酒楼最具特色的菜肴。”

季清明像是酒楼的伙计，尽情的介绍着自己桌上的美食。

“不了，我用过早饭了。”

李二公子暗暗咽了一口口水，想要和自己套近乎，哼！不可能。自己堂堂李家的嫡出二公子，什么珍馐美味没见过，没吃过，只要自己想，就是买下珍宝斋和四海酒楼又有何难？

“想着这些狱卒定会尽心尽力的照顾李二公子，一定会按时按点的给李二公子带来吃食，我就不行了，没有人照顾，只能自己安排时间吃饭了。不介意吧李二公子？”

季清明夹起自己面前的一道鱼，笑嘻嘻的问着李二公子。

“不，当然不介意。季将军随意，就是没想到季将军还真是随遇而安啊，再此环境下也能安然进食。”

李二公子看季清明一点没有要邀请自己一起吃的意思，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话。一句话还中间故意停顿一下，看一眼所出的地界。寓意很明显。

“咱们行军打仗之人，不都是这样，若是遇到战事吃紧，能吃到饭就不错了，哪还能挑场地。记得我做斥候之时，战事紧急，只能随身携带一些干粮，按照将军的命令埋伏在战场附近，随时留意战场动态。”

“那时候我们刚刚结束一场激战，战场之上还有许多敌军的尸首没有收敛，断壁残垣，那时候我一边吃着干饼，旁边就是一具残缺不全的尸首。和这里比起来，还是这里好上许多。”

季清明滋溜的吃下一口鱼肉。

对于季清明说的这些，李煜并没有经历过，作为李家的嫡出子弟，参军不过是家族布局的一步棋，他自然也只是走一个过场，直接接替了哥哥将军的职位。

并不像季清明虽然也是世家出声，但是从军时却是隐瞒身份从最底层做起的。此时听着季清明得说法，他不仅没有体会，还觉得有一丝恶心，胃里控制不住的翻涌。

“嗯，这道清蒸鱼，做的实在是新鲜，鱼肉雪白，入口细腻，这道素菜也不错，没想到菜还能这样做。可惜我一个大老粗，没吃出做法。”

季清明一边吃一边吧唧着嘴，原本不饿的人看着都饿了，更何况清汤寡水好几天的人。李二 看的直咽口水。心里大骂季清明这个大老粗，暴潜天物！

“你们也饿了吧？一起来吃，快快，别客气！”

季清明招呼着周围的狱卒一起过来吃，这些人就像是商量好一样一人一副筷子吃的十分香甜，这下李二公子再也崩不住了！

“这么香吗？”

“要不李二公子一起吃吃?”

季清明直接打开牢门将李二公子一起拽上了桌。李二公子也没有挣扎，顺势就跟着大家一起吃，也不再说什么身份高低的问题。一口一口吃的不亦乐乎。

“南边镇守军家将惨遭屠村的事情，可是你做的？”

季清明突然语气平静的发问。

正吃的开心的李二公子直接回到。

“不是我，”

“那是谁？”

“是、、、”

李二公子的筷子突然从手中滑落，这个季清明比王爷难缠多了，居然用这样的方式套自己的话！

“你套我的话？”

李二公子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说到。

“怎么可能不是你，我明明在现场拿到了你的玉佩，你还要狡辩吗？”

一直躲在暗处的王爷和秦钧两人走了出来。

李二公子看着情绪激动的秦钧只觉得眼熟。李二公子知道自己刚刚是被算计了，又是一副傲然的样子，不说话。

秦钧看着李二公子一副高傲的样子就恨不得撕了这个人渣。上前直接揪起李二公子的衣领狠狠的推到牢门之上。

季清明看着激动的秦钧却没有第一时间制止。反而一直在仔细观察李二公子的反应。王爷更没有上前阻止，反而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咳咳咳，你干什么？”

李二公子以为自己得身份就算自己不说话，不配合，也不会有人敢动自己，却没想到这个突然冲出来的莽夫居然敢这样对自己。

“你敢对我动私刑？小心自己的脑袋。”

李二公子被逼在牢房门前，看着秦钧恨不得生吞他的目光，心里慌了阵脚，但还是强硬的威胁到，这几乎是下意识的举动。

“杀了我？你早就想杀了我，可惜啊，我命大留下了一条命，今日若是能够以命换命，也值了。就是不知道李二公子是否也是这样想的？”

“你敢，你，你敢”

李二公子看着秦钧猩红的眼睛，心里的底气突然就不那么足了，这个男人真的想要至自己于死地。

“王爷，还有季将军就这般看着吗？若是我真的再此有所损失，你们也难以交代吧？”

李二公子感受到脖子受到的窒息感，紧紧的把着秦钧的双手看向王爷和季清明。

“皇兄就我这一个弟弟，皇家子嗣单薄，就算是留着我繁衍子嗣也不会伤我性命的，至多本王多陪李家一些金银珠宝。”

王爷看着王妃给自己制作的香囊，悠闲的说到。自己这一辈子只要不作死的想要谋朝串位，就算自己是一个无脑的王爷，皇兄也会锦衣玉食的供着自己。

皇家子嗣凋零的事情还得追到上一代，皇帝十分宠爱一位妃子，后来妃子因生子难产而死，皇帝因此悲痛欲绝，后来皇帝便给自己绝育了，在那位宠妃之后进宫的妃子都没有机会生育。

在那位宠妃之前，就只有皇后为皇帝诞下名皇子，其余的都是公主，这也倒致皇家子嗣凋零。

“李二公子不必为我担心，圣上有什么责罚，我一力承担就是。”

季清明也做起了甩手掌柜。

两人的态度让李二公子心惊，也是皇家一直想削弱李家的势力，自己一死，他们再说自己是畏罪自杀，也许罪责都不会落到他们身上。想到这里李二公子急了。

“这位义士，好汉，好汉饶命啊。你我之间又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李二公子忍不住死忙的威胁，开始求饶。

季清明这时看到李二公子的心里防线已经溃败，微微一笑，示意狱卒将两人拉开。

李二公子捂着脖子狠狠的喘了一口气。

“现在我们来好好的聊聊吧?”

季清明伸手做着请的姿势，李二公子看着季清明手请的方向是一桌美食。

而在季清明的另一边，就是被两人拉开的秦钧，正用一种吃人的眼神看着李二公子。

李二公子瑟缩了一下，不带犹豫的走到餐桌前乖乖做好。

王爷看看李二公子又看看季清明，悄悄的给季清明竖起大拇指，这一招先礼后兵果然是奏效啊。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李二公子并没有去镇南军中吧？”

“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二公子听到季清明的话惊讶的睁大眼睛。

“我去了镇南军，只是经常坐镇军中的，的确不是我，我虽然熟读兵书，但是带兵打仗与看兵书完全就是俩回事。但是我也在南方。”

“不是你？那是谁？”

季清明看着李二公子的眼睛追问到。

“是，是我妻弟。那块玉佩也是我为了让妻弟可以顺利掌控军队，留下的身份象征。”

李二公子耷拉着脑袋说到。

“呵呵，你还真是将军国大事当成小孩子过家家啊。”

王爷都被气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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