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转眼便是三年后了。
这三年,对于陈小颖和黎渃来说很平淡。
没有了后宫尔虞我诈的争斗不休,她们俩相处很是融洽,就像当年皇淑妃和尹夫人一般。
前线传来捷报也同时传来噩耗,司令殉国了……
小颖望着窗外,如三年前在未央宫所见一样:天空好像被火烧过一样,渐渐地由绛红转变为一片漆黑。
小颖早便对黎渃说明了一切,此时的黎渃连忙走到漆黑的“夜空”中。她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小的白瓷瓶,素手将瓶盖拧开,小酌一口瓶中之液,她闭上了眼睛,倒在了地上……
陈小颖心里战战兢兢的,她在想:这样的方法真的能让夏郁和黎渃回到天北吗?
她不知道,她的内心有些乱,也不知道四爷那边如何了……
陈小颖连忙走到已经变为晴空万里的“夜空”中,蹲在黎渃的身边,她探了一下鼻息:气绝了。
想到她曾和阿渃在深宫也算相伴多年,两人相爱想杀,虽然说是“相杀”多但若不是“习以为常”的相杀,这无趣的后阙该如何呆的下去?都是可怜兮兮的金丝雀罢了。正是因为黎渃这个强劲而有趣的对手的存在,陈小颖才从“委屈巴巴”的金丝雀变成斗志昂扬的“蛐蛐儿”,两人只要一见面都不能太安生,对于陈小颖来说也可以算是“其乐无穷”。
陈小颖曾无数次在未央宫中思考如果夏郁早走了几步,她和黎渃这两位太妃的晚年生活该多有趣啊!
陈小颖陷入自己哀痛又甜蜜的想象中……
受到夏郁“苛待”禁足的渃太妃由于思念先帝过度,两鬓在一夜之间多生出了许多华发,也再也当年黎皇妃权倾后阙时的意气风发,她可能依旧会戴着先帝赠予她的那一双玉镯,可能整日思念先帝,可能还会嘴硬说“先帝凉薄,从未入梦。”,殊不知她的梦境竟全被先帝给占满了。
新帝即位,定会大赦天下。这时多年禁足甘泉宫的黎太妃便可搬到寿康宫和陈太妃同住,两人又可以时常待在一起了,在一起斗嘴皮子,在一起话家常,在一起炫耀攀比她们的“陛下”对她们有多么多么好……
光阴似箭,一声不响地逝去,教黎太妃忘却许多事,谨记从未忘却过半分的唯有她“厌恶”多年的陈氏。黎氏敛衽登阶,径直走入“惊鸿殿”,才踏进大门便等不及开口对陈小颖说。
“陈氏,我来瞧你了。先帝的逝去使你憔悴了不少,你该振作精神的。”
当年的风华正茂艳压了弱水三千,正是那不俗的容貌、高贵的家室宠冠六宫多年,现如今一看已是一副叶瘦花残的模样。随着岁月的流逝,带走了少时的意气,也淡了对高高在上陛下的浓情。
陈小颖摸了摸手中的红绳,眼中尽是悲悯与不舍,数十年来一直如是。她闻声不必抬眸便知是谁,这是毋庸置疑的。
入宫数十载,陈氏记不得圣羽夫人当年跟随陛下微服私访时多么风光,记不得宸亲王凯旋多么举世瞩目,她却仍谨记那位时常在她和陛下面前自称“阿渃”的黎皇妃。潜邸时黎氏的骄横弄权便让月氏懒得理会,谁知她到了暮年却沉浸在夏郁的“温柔乡”中了……
“还不知是谁无法振作精神,你鬓间华发也不比我少半分……你思念的不过是一位薄情喜欢找替身的男人,纵使他君临天下,我也从未真正爱过他半分……”
黎太妃两眼瞧着特等仙姿的皇淑妃变成如今这副“人比黄花瘦”的模样,她静默片刻,轻声叹了一口气,启唇无奈道“你总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当年你这张绛唇若是能稍稍温和些,陛下怎会舍得冷了你一年?再者说,至少我念的人还能在身边,你苦思多年的意中人早就娶了别人……”
陈氏想到此处便恨极了黎氏,她抬眸盯着黎氏那双已被多年禁足生活打磨成平和的“犀利”眼眸,其中仍有些许不甘,却再也难寻桀骜不驯、骄纵蛮横……
她也是如此,当年的旧烟月也不复留存,蛾眉久颦难舒展,白了佳人发,倦了美人心啊,不禁叹了一声“衣冠早成古丘,我的一切念啊,情啊,都随着他的逝去而淡薄的,我说‘他’不是你的陛下。”
流水落花春去也,终究是陈氏和四爷的风光过去了,一去不返。
她笑了笑,不再是盈盈一笑不露贝齿,她笑得很纵情,似乎有些肆意,笑着说“你前几日不还梦到他了吗?他不还告诉你京都的天最是熬人,让你多添些衣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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