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诸怀动作极快,行如鬼魅,朝着杨戬扑来。却见杨戬足尖轻点,一只手抓住舒瑶轻身一跃,稳稳当当落在了诸怀背后。
没等诸怀反应过来,杨戬一个箭步上前,手中长戟一挥,那诸怀“啊!”地一声惨叫,跌落在地。
杨戬冷冷哼到:“不自量力,在我手中一招都过不了。”
那诸怀翻过身来,面朝着杨戬,用袖子擦去嘴角的血,冷笑道:“三界第一战神、清源妙道真君——杨戬,果真名不虚传!只可惜……”
诸怀的语气神秘莫测,咬牙切齿道:“山海百妖卷已经现世,纵使你有多大能耐,都救不了神界了!”
杨戬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这番预测,元始天尊早就说过,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杨戬瞥了舒瑶一眼,用戟尖抵住诸怀的脖子,对着舒瑶漠然道:“你过来收了她。”
“我……我?”舒瑶惊诧抬眸,满脸的不可置信。
“过来!”
舒瑶在心里掂量了一下孰轻孰重,还是慢吞吞地走到了杨戬面前。抬头问道:“怎么收?”
按照杨戬的话,舒瑶把卷轴抛向上空,顿时卷轴迸发出一阵金光,将诸怀笼罩在金光之下。
那诸怀面目狰狞、双手死死地抓住地面,不多时,地面上的女子已经化作了一只相貌奇怪的野兽:
只见它外形似牛,头上长着四只角,有一双人眼却长了一对猪耳。
舒瑶被它骇着了,急忙后退,那诸怀化作一缕白烟,飘进了卷轴里,卷轴落地,上面已经有了一只诸怀的画像。
“又北二百里,曰北岳之山,多枳棘刚木。有兽焉,其状如牛,而四角、人目、彘耳,其名曰诸怀,其音如鸣雁,是食人。”
舒瑶心里又颤了一下,这怪物吃人!
她转过头,对上了他绝美的容颜,冷风凛冽一刮,衣袂翻飞。
“你就是杨戬?”舒瑶幼时也听过老人口中的神话,不过他们口中的二郎神与眼前这个大有差别。
杨戬收起卷轴,塞给了舒瑶,顺手拉住了她的麻布衣领,四处张望到:“快走罢,早些出去。”
舒瑶想去掰开杨戬的手,但他的手劲出奇地大,只好被他拽了一路。
“这就是幻境的出口了,跳罢。”杨戬暗自凝神淡然道。
舒瑶伸出头,看着高约千丈的悬崖,脚底一哆嗦,大叫道:“我不跳!你放开我!我不想死!”说着使劲去掰杨戬的手。
“算了,”杨戬把手从她领口放开,舒瑶以为得救了,谁知杨戬转手抓住她后背的,眉梢轻扬,语调漫不经心,“一起跳罢,省得麻烦。”
“啊!”没等她反应过来,杨戬已经拉着她纵身跃下。
风在耳旁呼呼的刮着,大概是悬崖太高,四周都是云层,迷迷蒙蒙地。这会儿不用杨戬抓着她,舒瑶自己倒是跟个八爪鱼一般,死死爬在杨戬身上。
不知落了多久,舒瑶只觉得头发昏,才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离地面很近了,也是一片林子。
“下来。”淡淡的声音在舒瑶耳际响起,原来两人已经落地了,舒瑶松开抱在杨戬腰间的双手,打量着四周。
这片林子她倒是见过,好像在吴兴镇隔壁的新源县。这么说,她从一开始出来就在幻境里?
杨戬看了一眼四周,开口道:“我们在幻境里呆得太久了,今天不宜再赶路,先在这里休息一晚。”舒瑶回过头,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杨戬,他不是神仙吗?为什么不腾云驾雾出去?
但碍于他脾气太大,舒瑶没有敢问,谁知道他会不会一扇子拍死自己?
杨戬似是知道她的想法,瞥了舒瑶一眼,淡淡道:“天规天条的条条框框很多,有时候能用法术,有时候不能,没什么好奇怪的。”
舒瑶听了,还有些想问的,但都堵在喉咙里,没好意思。
他俩就背靠着一棵粗壮的大树,盘腿坐在地上,各自想各自的事。
气氛极其尴尬,杨戬不说话,舒瑶也不说话。“哎你们天庭的神仙都长得像你这样吗?”舒瑶还是没忍住,偏过头去问了个问题。
“嗯。”
“你舅舅真的是玉皇大帝吗?”
“嗯。”
“天庭是不是不允许神仙相爱啊?”
“嗯。”
“杨戬!你能不能别这么敷衍啊!”舒瑶见他一连几次敷衍搪塞,当下心中不喜。
杨戬微微抬眼,看着满脸怒气的舒瑶,面色依旧淡淡,不愠不火道:“我也想问你些事。”
舒瑶见他肯多说两个字,就把怒色收住:“问罢,我有什么答什么。”
“这山海百妖卷是你打开的?”
“是,是我打开的,我今天早上还在路上走得好好的,摔了个跟头,就被一阵香气迷住了,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后来就到了你说的那个幻境里。”
杨戬闻言低着头,仿佛若有所思,他凝视了舒瑶良久,道:“你闯了大祸。”
“哈?”舒瑶没明白什么事。
“这妖卷本是上古时期,圣后女娲将为祸人间的山海百妖封印在内。如今叫你给放出来了。”
舒瑶心里一颤一颤地,缩着脖子问道:“影响大吗?”
杨戬长长叹了口气,道:“影响定然是有的,你必须把这些妖怪全部找回来,否则……”
“能不能不找啊?”舒瑶眸光复杂地看着面前俊美的白衣男子,“或者我不去也是一样的,请别人帮我找行不?”
杨戬俊朗的眉眼微微皱起:“事因你起,你说不去就不去?如果不去的话——”
舒瑶好奇地把脸凑近了,想知道答案。
“那就斩仙台上挨一刀,永世不得超生。”
舒瑶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转而她死死地抱住杨戬的小腿,央求到:“好二哥,你帮帮我罢,我还不想死。”
“你放开,我没说我不去。”杨戬把舒瑶推开,揉揉自己的脚踝。眼前的丫头完完全全就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市井无赖,真不知道元始天尊为什么会选上她?
舒瑶又想起了什么,把怀里的卷轴掏出来,问道:“这些妖怪要怎么找啊?”
杨戬接过卷轴,细细展开道:“每当遇见一个异兽时,卷轴会有感应,一般只需要你把这些异兽收录进去就行了。但……”
“二哥!你干嘛老是说话只说一半!”
“但你现在太弱了,只能异兽们自愿回去。”
尴尬……前所未有的尴尬……
“咳咳……”舒瑶听这话有些不太高兴,把卷轴收好。
“我们从江南一路到北方,再到塞外,如果找不齐的话……只好去别的国家找了”杨戬清楚地规划好了路线,整得舒瑶都有点怀疑他是不是一早就预谋好的,就等她上钩了。
是夜,春风还是很凉,舒瑶摸着树干缓缓站起身来,又低头看看杨戬,还好!没醒!
刚走出两三步,背后传来一个声音:“这就想跑了?”
舒瑶心里暗暗叫苦,自己日后恐怕跑不掉了!继而转过头,嬉皮笑脸道:“二哥你饿不饿?”
“不饿。你要是饿就忍着,明天就有的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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