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子夜,王孙雒派勇士潜入晋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晋国哨兵悉数斩杀,并命大军半夜起身,在距晋营一里地处布阵。
天色微明,吴王夫差亲临中军阵,擂响战鼓,要时吴军阵数百面战鼓齐鸣,似天前崩地裂。酣睡中的晋军闻声大孩,军营内外乱成一片。中军帐中,晋定公大惊失色,呼唤帐外待卫不应。
赵鞭进帐道: “帐外待卫被敌击杀。吴军在我军营前布阵击鼓示威。”
晋定公气急败坏道: “吴王夫差昏了头,想以武力胁迫我让出盟主之位,赵爱卿何以应对?”
赵道: “臣已令各将官整备军队,严阵以待,以防不测。”
晋定公、赵鞅、董褐等走出晋营辕门,只见数万吴军把晋军营寨堵了个水泄不通,心里便畏惧了几分。
吴军分左、中、右三军,呈品字形布阵,阵中每百人为一行,每行树一面旗,绣有吴军番号,旌旗迎风招展,吴王夫差手执金钺立于中军大旗之下。中军军士皆身穿白袍、白甲,盔缀白色瓔珞,所有标志一律为白色,望之若白茅吐秀;左军的旗、袍、甲、缨一律为红色,望之若红光冲天;右军的旗、袍、甲、缨一律为黑色,望之若乌云翻滚。
吴军见晋定公出军营辕门观阵,一通急鼓骤停,齐声呐喊:“吴国大王, 受命于天。今约会盟,必为盟主。晋国国君,蓄意阻挠。破坏会盟,罪责难逃。”
数万吴军异口同声,声声震天撼地,如雷贯耳。赵鞅见晋定公 颤颤巍巍的样子,宽慰道:“大王不必惊慌。吴国就是为争盟主而来,
臣意派董褐前去打探后再议办法。”
晋定公点头允诺。
董褐拜见吴王夫差道:“晋国下臣董褐奉寡君之命拜见吴国大王,吴、晋两国来黄池会盟,欲结友邦之好,共辅周室。大王亲率大军堵我营门,不知所为何事?请明示。”
吴王夫差道:“吴奉周王之命主持会盟,尔君悖逆王命与寡人争当盟主,拖延会盟不能如期举行,各国国君蹉跎等候。寡人不愿有负王命,今日亲临贵国营寨当面请示晋君,主盟一事如何决断?请赐教。”
董褐心想,明明是吴国想做盟主却说奉“王命”,明明是以武力胁迫却说是请教,十足的讹诈。但口头上仍说:“大王之意下臣立即禀告寡君。待领旨后再回复。”说罢登车回营。
董褐把吴王夫差的话向晋定公、赵鞅复述后,在场的鲁、卫国君都劝晋定公让步,由吴王来做盟主。
晋定公是个有作为的君主,他在位三十多年,国内外大小事经历不少,一开始他对吴王的武力威慑甚为震惊,怕其利令智昏对自己下毒手,听了董褐的奏报才放下心来,道:“吴王夫差用如此卑劣的手段,胁迫寡人就范。赵爱卿你看该怎样应对?”
赵对此也没了主意。不让吴王主盟,他大兵压境;让他主盟,又怕诸侯国取笑晋国屈服于吴国的武力,丢面子。
董褐看出赵鞅的心思, 耳语道: “下臣刚才在吴军阵前细看了吴王的面色和谈吐,发现他色厉内在,双眉紧锁,目光惨然,心中怯情,说明他有内忧。下臣分析吴国国内不是发生内乱就是楚、越乘虚入侵,夫差急于班师,但又不甘心无功而返,故以武力胁迫。”
赵鞅道: “那就不让他主盟,卡住他!”
董褐道: “不可!逼急了他会动武的,以臣之见就让他主盟,但得有个条件,晋定公对吴国循越称王不满,那就提出让吴王去掉 那僭称的王号,这样晋国的面子也就保住了。”
赵鞅认为此议甚好,于是劝定公:“吴王夫差对此次会盟倾注了大量的心血,付出了代价,若不让其主盟,臣担心他利令智昏对大王不利,还是让他主盟,不过有个条件,让他去掉那个僭称的王号才行。”
鲁哀公、卫出公见赵鞅让步,也都劝定公让步。
晋定公畏于吴国的威力,又想到晋国由六卿专政到四卿执政,已经弄得他焦头烂额。连内忧都解决不了,更无力担当中原霸主。
但对吴国假借周王之名会盟诸侯异常反感,吴国是周王室下的一个诸侯国,僭越称王,那把周王置于何地?以自封的王位会盟诸侯,既是对周王室的不敬,也是对诸侯国的蔑视。于是道:“爱卿言之有理,只要吴王夫差去掉王号就让他主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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